三月至,万木吐绿芽,春天还会远吗?
金玉楼钱家公子在引凤阁上遇刺,一夜之间,闹得整个长安城沸沸扬扬。其余一众帮派人心惶惶,害怕着天鹏帮借机报复,纷纷寒心以待,春天似乎远远没有到来。
只是,作为引风阁的东家天鹏帮也未曾昭告长安上下,给这件事情一个交待。这样一来,倒是给了更多人遐想与猜测。
引凤阁前,一改往日的繁华与热闹,冷清不已。几辆华贵亮丽的马车停在门口,似在宣告主人的不平凡。马车之上,悬金丝,引玉环,极尽奢华处,分外扎眼。
在引凤阁五楼之上,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殿中,正中间摆着数盏九鹤摆灯,摆灯形态各异,或展翅高飞,或单脚站立,或俯身低首,皆是栩栩如生。摆灯之上,有数十只兰膏明烛,光线柔和;空气之中也弥漫着淡淡花朵清香,甚是沁人心脾。
长案之上,摆着佳肴美酒无数,色香味俱全,足够迷乱人眼。那美酒正是引凤阁所独有花魁醉,闻名长安。
长案之前,有几个衣裳单薄,雪白大腿亮于人前,酥胸半露的当红美人儿分别依偎在几位贵公子身上。她们不时发出娇笑声,拿着葡萄喂给那青年,葡萄计水顺着下巴流到那公子弹性极佳的胸膛之上,另有一旁美人儿则是小心翼翼用手绢替他收拾着,一室春光。
那青年姓钱,正出自金玉楼的钱家。他体型精瘦似猴,长得一副倒三角眼,将双手放在那中意女子的腰间,慢慢向上探索着旖旎春色。
“沈少,这长安城的女人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可不比咱家楼里那些浪蹄子差了多少。今儿个,我一定要玩个痛快。”他望了一眼其他几个木然饮酒的无趣之人,又看了一眼在主座上端坐的表哥,玩味满足的神情浮于脸上,眼中颇为兴奋道。
下一刻,他手指一勾,便解开了身前女子的薄纱,直引得那女子一阵惊呼,然后撒娇不显嗔怨的清脆声音也随之响起,直勾得胖子心头一动。
“凤凰楼上好吹箫,白玉床中花魁醉。”
天鹏帮的吕纵奇也赫然有列,不同于其他人,他仅仅一人坐在长案之前,杯中美酒浅了三分,却不急着再举杯。今日的他并不是主角,吕纵奇不经意间瞧了一眼本该在主座之上的傅长兴,又转了转眼珠,忍不住打量了一眼那泰然安坐的异乡之客。
长安城极为排外不假,可这异乡客却是个例外。
那公子一身锦衣华丽,一顶玉冠独立,眉眼之间古井不波,似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一脸的淡定从容。吕纵奇初见之下,也惊为天人。
脑海中浮现老帮主身下的三位公子堂主的身影,一番比较之下高下立判,那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龄,却有着不将天鹏帮看在眼中的底气与实力,这叫人如何不惊?
公子姓沈,名继业,出身金玉楼,为四大家之一。
“你这猴儿出了陵州便发春,平日里念书不刻苦,今日个信口胡诌,倒是有模有样。真不愧是钱家大斗,悲哀啊悲哀。”捧着一卷书的青年公子斜眼看了一眼瘦猴,毫不遮掩心中的鄙夷道。
“胖子,你他妈就知道笑话老子!”钱守谋笑笑着骂道,脸上却是丝毫没有怒气,似这番笑骂打闹,几人自小一起长大,早已是常事。
“你有本事今晚破个头彩,钱小爷我一定给你包个份子钱。“言罢,那钱守谋的双手加大了力度,揉捏女人的手一变形状,引得那女人发出极富诱惑力的呻吟,那女子偏偏不敢动怒,反而是将整个身子往前一压,送入那钱守谋怀里。
胖子青年身旁也有两个女子相依陪伴,论起相貌,也颇有引人心动。听到钱守谋的话后,他放下手书,却是变本加厉道:”是谁听了书中自有黄金屋,回家就嚷嚷着焚取金的。是谁每次课前大放厥词,结果次次被先生考究,只得了个末名,回家还被钱老爷子一顿胖揍!我真的嫉妒你,钱大斗,没有读书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