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姜云曜却是静静看着这小丫头,淡淡说道:“小姑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再度端起茶碗的赵传炎却是眉头一皱,看了一眼眼前的云曜道友,陷入了沉思。
清儿也不怯懦,点了点头:“前辈请说吧!”
她表面之上虽是一片平静,不见任何拘谨紧张之色,心底里却是对这持剑男子半分不信,只因这副表情与当年道爷骗人一般无二,只是自己身无分文,又有什么能入男子法眼呢?还是说这男子只是为了与自己开一个玩笑?
清儿又望了一眼白发白须的赵传炎,不明白这白胡子老头为什么对这样一个人推崇备至?
“你初运坎坷,无父无母;中运绝佳,显慧贵助,只是,观你面相,眉心隐隐带着一抹浓郁黑气,有一亲近之人将故。”
听完这话,清儿的心终于是喀喊一声,然后猛颤起来。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前两天起,她每夜入梦,都会梦到方皓,而且还会清楚看到方皓在水深火热之中,对自己挥手告别。此时,听得这高人算卦占卜吉凶,又如何能不信?
少女的眼睛微红,片刻之后,用袖子擦去眼泪,嘴巴里蹦出一句话来:“我要下山。”
赵传炎赶紧瞪了姜云曜一眼,他邀请这位道友来此做客,乃是想给清儿几分机缘,坚定一下这小丫头道心。没曾想这云曜道友一句话,不仅让这小丫头落下泪来,小丫头还生出了下山之心,似乎谁也挡不住。
尘缘未了,凡心未断,便是一切修行无益。
赵传炎神情一震,有些微恼说道:“云曜道友,莫要与小丫头开玩笑了。”
姜云曜微微摇头,不再说话。天机一门卜卦算命之术,冠绝天下,他虽然是小有所成,平日里却极少使用,只因不愿沾惹那诸多因果。只是,他今天看到这小丫头,想着关于那传闻中的空灵根传说,来了兴趣,才简单推算一番罢了。
突然之间,一声长啸响彻天际,浩浩荡荡,似震动山峰一般。
赵传炎猛然抬头,极目望去,只见远处一个似黑点的东西疾驰而来。
那黑点速度极快,不过数息时间,整个黑点就逐渐拉长,到近身十余丈之时,就亮出许两米长的双翼,在山峰中呼啸而过,如同一道黑色旋风扑面袭来。
似雄鹰般双目雄锐,如隼般孤高傲绝,雄俊者天下无出其右,双翼一展可刺破云霄。
以最高险峻山峰为巢,翱翔于九天之上,睥睨天下,不屑与世间一切飞禽为伍。
此物出自并州昆仑山。
周身灵气四溢,天下唯一,
谓之玉海金雕。
那只俯冲直下的玉海金雕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弧线,双翼一动,竟是再度盘旋向上。它鸣叫之声尖锐,双目死死盯着地面、
金雕有灵,正是世间少有的灵兽。
“此物神骏,世间少有啊。”赵传炎自然是一眼看出了这玉海金雕的不寻常,想起这位道友背后的师门,不由得由衷赞叹了一声。
姜云曜哈哈一笑,将食指放在唇边,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那只玉海金雕,灵性异常,竟是极为听话地俯冲直下,最后稳稳地停在姜云曜的手臂之上。
起先,他用手在那玉海金雕的头上轻轻抚摸,那玉海金雕竟是毫不闪躲,然后将头亲昵地在姜云曜的肩膀上磨蹭着,甚是通人性。
姜云曜见它撒娇,食指之上的戒指轻轻一抹,手中再度凭空出现一个红色浆果,玉海金雕将那金色的喙往前一戳,便品尝起美味的浆果来。
赵传炎满脸艳羡,看了一眼那神骏无比的玉海金雕,如此灵兽用来充当送信的使者,简直是奢侈到了极点。普天之下,除天机外,谁还能有?
从那玉海金雕的爪上拿下黑色铜管,姜云曜从中倒出一个纸条,双手将纸条铺开,他脸色微变,露出一抹从未有过的凝重神情来。
“道友,发生了何事?”赵传炎少见这姜云曜这般凝重神态,而能让姜云曜如此面色不善,他知晓有大事发生,关切问道。
“是我那小师弟长安遇险,生命垂危。道友,今日叨扰了!”
姜云曜眉头紧蹙,却还是很好压住心底那抹怒意:何人如此大的胆子,敢对的我天机门的人动手?
下一刻,玉海金雕展翅而飞,眨眼之间就消失在天际。长剑亦有灵,似感应到姜云曜心间的纵横杀气,倏然出鞘,发出一声龙吟般的响声,悬停在半空之中,剑尖直指东方,正是长安城的方向。
就在赵传炎目送姜云曜离去,不料清儿这小丫头却是一把用手拉住姜云瞳的衣袖,甚是无礼。
“清儿,不得无礼,赶快放手。”赵传炎声若洪钟,面对清儿如此野蛮的行径,一向和蔼可亲的老者到是第一次震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