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香烟起,美人盼生辉。骆笙如同初见般,穿着那张扬红衣,香肩半露,腰际还挂着那泠泠作响的腰链。
她斜倚在座上,掀起眼皮睨了一眼门外站着,不知所措的沈归。“稀客呀!这位小郎君,终是想起你还有个师姐人存活于世是吧?”
听到骆笙的阴阳怪气,姑娘却也不恼,只是泪眼朦胧的望着她。望着望着,瞧那美人终是坐不住了,赤着脚走到地上,将姑娘拉进怀里。
“好了,好了,不哭了。师姐在呢,师姐在这呢。是师姐错了,不该凶你,别哭了好不好?杳杳。师姐,也只剩你了……”
逍遥楼前任楼主夫人一直因为骆笙是个女孩,恐不能继承逍遥楼而忽视,冷待甚至是虐待她。逍遥楼前任门主子嗣颇丰,也不缺她那么一个女儿,所以骆笙自幼便是个“爹不疼,妈不爱”的状态。磕磕绊绊,勉强长大。
无忧子那年下山,捡到了又一次被丢出家门的小骆笙,便把她带回华阳山,日日教导。她也在这其中时间,一点一点蚕食瓦解逍遥楼势力。待她成了唯一的子嗣,逍遥楼门主便只能是她。
可好不容易,她在自家小师妹身上感受到久违的亲情,好不容易,她知晓了“娘亲”应是何种模样,好不容易,她喜欢上了个小呆子。
可上天为何如此不公!我只有小师妹了。
骆笙从无忧子那得到一些消息,而这换皮之法,又是华阳山的秘法。骆笙已然猜到了那所谓景王殿下,便是那年坠崖身亡的行止大师兄。
可,这叫她如何能与小师妹说?她受不得刺激了。
骆笙拉着沈归在座位上坐下,递给她一杯雾凇银针,开了口:“杳杳,你准备如何?”
沈归端茶的动作顿了顿,抿了一口茶水之后,反问了一句。“师姐觉着我还能如何呢?”
骆笙本想着云杳是来寻她一同离开楚国,离开太尉府。可谁知这小妮就是要兵行险招,她要只身在这敌国,搅浑水。
“你是失心疯了不成!那景王心思深沉,他什么时候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你随我回逍遥楼,我们秘密在四周招兵买马,复楚复国,不是不可!”
“师姐,退一万步来讲。我们要招兵买马多久?几年?我,不能叫他齐国皇室和宋逢君脏了我父君母后,和上百万将士的黄泉路。”沈归放下茶盏,目光凌冽,带着对前路的执着坚定。
沈归看着骆笙垂着头叹了口气,好似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她忽得笑得张扬肆意,“好师姐,放宽心。我是大楚开国君王,皇后,两代太傅亲自教导出来的皇太女。文治策论,我不输于任何一个儿郎!”
这一场悄无声息的战争,她云杳必胜!
骆笙没了法,又不知如何劝,只好也是由着她。毕竟,她是云杳啊,是大楚皇室熠熠生辉的明珠,骆笙心底也生起了一丝希望。
她希望,今后小师妹所求,皆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