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袅袅,琴弦思,秋风带走离别绪。人人只道秋悲凉,奈何秋日绊心识。
一曲肝肠断,堂下涕泪余。风向转变,又是在说这佳人如何好,又是贬损方才姿容更胜的沈归。可是非评判都是他们来说,哪有什么公道?又有谁管所谓公道?
那兵部侍郎女是家中嫡女,平日最是自诩尊贵,如今被一庶女折损了颜面,便想开口找回场子。“太尉府果真的人杰地灵,庶女都这般,府上的嫡小姐何不也出来露一手呢?莫不是我们不够资格?”
这一句,直接给沈归架在火架子上烤,让她进退两难,拒绝不得。
“兵部侍郎府可是想与我太尉府为敌!”沈渡新换的酒杯就这样又被他丢了出去。沈乐阳也站了起来,和和气气的开口:“若是诸位未听够,乐阳也可继续为大家再弹一曲。若是有人存心想找我嫡姐不痛快!那便莫想再去撰玉阁买衣裳!”
钱氏母族是江南富商,最不缺银两,而撰玉阁也是前些年钱氏找人合伙开办的,可谓是“日进斗金。”
沈渡的举措尚在意料之内,可沈乐阳还是很令沈归意外的,小姑娘不愧是沈止诃的女儿。威胁人的手段好笑了些,不过目的也是不得叫人折损了她太尉府的荣光。
沈归看了一圈,看到高台太子眼中了然,看到席下他们眼中有看热闹,有不屑,还有身边明漾眼中担心。沈归笑了笑,拍了一下明漾附上来的手。
女子站在大殿中央,不惧任何流言蜚语,只道:“太尉府嫡女沈归,愿以一舞平是非。”
“孤,允了!”
姑娘跟着婢女下去换了一身轻便的舞衣。沈归换上了一件洛神朱色的水袖衣裙,上有金线绣成的三足鸟,金乌。发丝随意披散,以一根丝带固定,松松垮垮的绑着。她的眼眉处沾染了胭脂,勾勒出了花纹,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她只要站在那里,就可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江边许神色淡淡,可若留心观察,定可发现他藏在桌下的手紧紧攥着,青筋暴起,点点血迹弥散。
某了,他察觉那没心的姑娘竟一眼都没瞧他,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嗤笑自己。“看吧,忻忻身边这般多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可是,真的好不甘心!”
沈渡看着自家珠珠儿也不由得被晃了神色,但很快反应过来面露威胁扫视一圈,尤其是台上的江桓敛,恶狠狠得瞪了一眼。
“都是男人,我还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就见鬼了。”沈渡自然察觉到方才江桓敛那微微的心虚,定然也是觊觎他家珠珠儿!
沈归到真没注意到这些眉眼官司,她与乐师沟通好了曲目,便回到大殿中央静静等待了。
没人注意到,她的袖中藏了一朵金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