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识看着马车愈来愈远,心中大急,立刻踹倒一个兵卒,夺了他的弓箭,猛地朝马车上方连射三发。
又向马车尾部迅速射出两发。
一连五发,声如霹雳,势若雷霆,似疾风骤雨下依旧醒目的耀世闪电。
顾廷赶马车时,一直听到弓箭呼啸而来的声音,心中担心段渊的他,站起身子向车顶望去。
只见一个上身插满箭羽的石人,手持怪异的盾牌立于车顶。
“那是青牛……”
此时顾廷鼻梁上的疤痕,发出了微弱的青色光辉。
段渊似有所感,赶忙对顾廷喊道:“我没事,专心驾车!”
顾廷听闻此言,心中没来由的悲怆起来:“青牛你真的没事吗?”
大阿爸不知所踪,青牛是他关于故乡的最后一点回忆了,如果青牛再出了事,顾廷真就孤身一人,不知来处了。
这样的念头充满了顾廷脑海,像是有一股力量,控制着顾廷的灵魂,让他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不断的想这件事情。
段渊双眼发出青色的光芒,看出顾廷陷入了魔障,好在他想起了两年前的一件事情,有望破除魔障。
段渊声音变老,学着大阿爸的样子:“廷娃子!我说的话你当耳旁风吗,我是不是教你做事的时候,要一心一意!对于第一次做不熟练的事情,更要全神贯注!你别看我发呆,你现在应该干啥!”
“大阿爸……”
两年前顾廷刚刚学会骑马,就被大阿爸安排去放牛了,他第一次放牛完全不用心,还特意骑马去,而后牛群被马追得受了惊全部跑散了。
顾廷骑着那马去赶牛,反而被牛角顶了一下,马也受了惊把顾廷摔了下来逃走了,一时之间马和牛全没了,顾廷也不敢回营地,一直在草地上找牛。
后来还是大阿爸找他,陪着他把牛群都找回来。
“我去驾车!”就在顾廷回过神来,接着驾车时忽然听到,雷声、树枝破碎声从头顶响起。
顾廷抬头一看,三个树枝头砸了下来,当中裹挟着枝头蓄的雨水似瀑布一般落下。
是何识将三个树枝头射断了!
段渊见状大喊道:“顾廷快躲开啊!”
顾廷闻言非但不闪不避,还直接跃上马背,他此时灵台清明,看着那些枝头有五人合抱的大小,若是落了下来,马车必定毁坏,再让那何识追上此事就没完没了。
青色光芒大盛,自顾廷疤痕中涌出,此时顾廷一手抱着马脖子,一手指天幻化出一道青蓝色的屏障,护在马车上方,上面有个龙纹图样。
“这是自然护体术的外放化盾!”段渊心中大惊,他开启灵智后,感天地自然领悟了这套《自然护体术》,不过现在的他却做不到不凭借外物,外放化盾的境界。
不过段渊现在也没有心思考虑这些,后面两只箭羽已急射而来,就在段渊摆好架势抵挡的时候,马车忽然提上了速度。
拉车的是匹黑马,已在雨中多时,现在也即将力竭,顾廷跳上马背时便已感知到马匹的吃力,便将一部分《自然护体术》用在了他的身上。
青色的光芒蔓延黑马全身,黑马顿时疲惫全消力量充沛,为感恩顾廷的帮助他当即不留余力的狂奔起来。
何识望着枝头和箭羽即将破坏马车的时候,枝头上的雨水突然率先泼了下来,一阵雨水冲刷马车居然不见了踪影。
“怎么可能!是什么戏法幻术吗?”何识当即持弓挟箭袋,狂奔于马车消失的地方。
但先前飞出的两只箭并没有受到任何碰撞,何识也亲眼看着箭羽远去从而消失。
“不可能……”何识大感惊骇,忽然林间传来一丝响动,何识当即搭箭拉弓。
但见山上来人清素雅,三千青丝盘于脑后,以一根白玉如意簪附着,身着银铭玄色蚕丝衣,其人于风雨中站立,双手置于腹,好似空谷幽兰使人一见倾心,夙夜难忘。
可何识一见到却马上跪了下来,并把刚刚指着女子的单弓、箭羽全给掰断了,怯懦的趴在地上,好似自己做了什么万死难辞其咎的事情,畏畏缩缩的叫了一声:“阿姐…”
逍遥王第九个子女名叫何休,王府中唯一一个没有出嫁的女儿,与何识一同长大,是何识最要好的姊姊。
“你在此拖延做甚。”何休明亮的杏目于高处望着何识
“阿姐,我是遇上几个神棍…我怎么可能留他们性命…”
“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何休打断道。
“那些装神弄鬼的玩意,怎么能叫我忍住不杀死他们,是他们…”
“今天是祖母的忌日!”何休眉头一蹙。
何识闻言忽地一怔,埋藏于心底的哀伤之情在此刻全部涌了出来。
何休见自己亲弟弟如此摸样,心里也不好受“不要让祖母等你了,赶紧换好衣物上来。”
何休话音刚落,客栈掌柜的已经备好衣物等在何识背后。
掌柜的看着何识换上银铭玄色蚕丝服,同何休一齐上山去了,而后招呼兵甲士卒入土庙客栈休息,但很快客栈掌柜的和七个跑堂、一个厨子走出了客栈,在门口等着什么。
几天后,南国传出土庙客栈遭马匪抢劫,客栈一众客人皆已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