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谓十分不满,扭过头去,似乎不想再看包大人一眼。
这时,熊尚书又道:“两位何必争吵!丁相是太后钦定的主审,包大人是奉吕相命会同审理,二位都是重任在身,还是别意气用事的好!案子,还得继续审下去嘛!”
秦恒看着那台上诸位高官,忽然觉得很有意思,心想:这几个人看来也不齐心,倒是这位包大人为了我一个陌生人硬刚上司,令人钦佩。
那丁相缓了缓气,才道:“传李永和、李氏上殿!”
李永和与李夫人缓缓上堂,李永和低着头什么都不看,李夫人则环顾四周,向秦恒点了点头。
丁相厉声道:“李永和,此事因你而起?你失踪数日,作何解释?”
秦恒听到这话,顿时不解:这是什么审案方式?李永和明显是被扣押了,居然问他作何解释?这是上级在问话吗?
但是堂上众人却没人觉得有何不是,李永和跪倒在地,忽然嚎啕大哭起来,直哭得泪如雨下,鼻涕横流。
丁相看到他这样子,也有些无可奈何,喝道:“你还不快快交待,你近日究竟藏身何处?又因何目的?为你一人之过,弄得朝堂大乱,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至此,秦恒终于承认自己的脑回路完全跟不上这位丁相的节奏,不禁暗道:佩服呀!这人真不愧是大官,这个话问的,高明呀!先给事情定性,李永和回答什么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李永和慢悠悠抹干眼泪,定睛看了看台上众位大人,他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那丁谓迎着他的目光,满眼冷淡。王增伟似乎不想与他对视,眼睛斜视。
李永和的目光落到刑部尚书熊少秋身上,惊恐地喊道:“熊尚书,我错了,我认错!”他话音未落,就磕起了头。
“咚……咚……”
随着头颅与地面碰撞的声音精准的传到每个人耳中,堂上的气氛陡然变得十分诡异。
本来公开的庭审,像是变成了内部认错大会。李永和唯唯诺诺的目光,与熊少秋闪烁着锐利的目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令人不禁觉得:这是在审案子,还是在演戏!
终于,一言未发的御史大夫王增伟忍不住大声喝道:“咱们还是好好审案子吧!李永和,这段时间你究竟去哪儿了?可是被刑部扣押?”
随着王增伟大人开口,庭审好不容易才重回正轨。那张五六却像是掐算好的,大声喊道:“大人,小人有话要说!”
刑部尚书熊少秋听到张五六的话,不假思索便道:“公堂之上,有话快说!”
王增伟白了熊少秋一眼,没再说话。丁谓眼神闪烁,也没阻拦。
“小人之所以夜闯李家,是因李家藏匿先帝遗物。小人奉国舅的命令,前去搜寻。”张五六忽然昂起头颅,盯着李永和,厉声道:“李家私藏先帝随身古玉,死罪难逃!”
这时候,包大人终于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咆哮道:“胡说八道,胡言乱语!刚才你明明说的是为了搜寻那份涂改的文书,你在公堂之上胡乱改口罢了,还敢攀扯先帝头上!”
主审的三位大人似乎很有默契。丁谓大人缩着脖子,眼神竟然不敢直视堂下。王增伟若有所思,眼神飘向屋顶。熊少秋则意气风发,笑道:“包大人,你这急性子,稍安勿躁,且听他说完。”
秦恒心想:他说的古玉,难道是我身上那块古玉?这块玉来头不小么,居然和前任皇帝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