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索灰心丧气地靠在树旁，十分不满地喃喃道：“怎么着也是我妈呕心沥血起的名字，叫出来咋就变了味儿呢。”

那姑娘不明白他怎么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失落的，还以为他精神上有点异常。

卫索注意到她诡异的眼神，无奈地说：“我不是神经病啊……”

那姑娘也不纠缠，自顾自在周围探寻一番，看到岩壁上张着一株她所需的药材。姑娘纤手伸出，指尖融起一片淡蓝光晕，下一瞬，那株草药已被她摘到掌心。

她想到卫索一介凡人，还贴心地解释：“这是基本的传送法阵，按神、圣、天、地、人的等级区分，也不过是人阶功法，稍加习练就可掌握。”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恐怕是为卫索什么功法都学不来而感到遗憾。

卫索笑眯眯地听着，好不容易才按捺下把仙界一座宫殿传下来的念头。

几缕感应进入到卫索的神识当中。看来，是几个魔界人士向此而来，依人间的划分标准，均在六阶之上。这姑娘仍然专心采集着药草，看来是还没有察觉。

卫索也不着急，要在这些人手下保住姑娘，对他而言毫不费力。

眼下他还是需要再多了解些此间异界的状况。

“姑娘，你说魔物现身，是说在此之前他们已消失了很久吗？”

“不错，两百年前那场浩劫过后，魔君不知所踪，魔物也就消停下来。据说是魔界又陷入了四分五裂的局势，也就没有余暇侵犯别处了。”

卫索沉默了片刻，问道：“那个魔君，到底什么来历？”

即便只是提起这号人，姑娘也显得心有余悸。

“他是魔界空前的君王，做到了历届魔君没有完成的功业:统一魔界，驾驭妖族，攻破仙殿，逼迫人世臣服。他的统治持续了三十年，在此期间，即使贵为一国帝王，稍让他不高兴，就得拉着整个国家陪葬。当初，有十几个小国因此消失。我们大央当时的皇帝，也只是因为年老体衰，跪拜得稍慢，就被他徒手绞杀，还逼迫皇子公主们与皇帝头颅对视三日，有人当场吐血暴毙。”

卫索默然不语，听着这些心惊肉跳的歹毒事迹，对自己身上的本领也产生了几分忌惮。

“仙族为拯救苍生，同时也为了报殿破之辱，遣天兵与仙人来人界讨伐。魔君就统率各路妖魔，整整斗了十年有余。也就是这场浩劫，让整个人间建设了上百年才逐渐复原。战中仙陨不计其数，魔族也折损了许多悍将，可惜魔君阴险狡诈，最后把一仙……”

“什么是一仙？”

“踏入仙境，则进广仙域，修得天仙，则进真仙域。真仙域中，存有俗称为神殿的一仙殿，由九位至高仙人轮守。魔君把当时的一仙剔了仙骨，散了魂神，仙界自此消沉败退。传闻里，魔君还强虏了一仙爱女为妾，关在魔界折磨取乐。”

听到这里，卫索想到记忆复苏时所见的那位凄婉的少女，心里莫名抽痛。

“战局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时，魔君却忽然消失了。妖魔本就是难以团结的种族，失去他们的统领后，就开始相互侵蚀占功，最后被人仙联盟所击退。如今，已经过了两百年了。”

“这两百年里，魔物从来没有出现？”

“至少在大央国内如此，所以近期异变，非同小可，我原本打算停段日子再来采药，但是……”

姑娘的讲述骤然停顿，脸上带着可怕的神情。卫索知道，她开始察觉出那几个魔物的逼近。

“不……不对劲……有几个强大的东西，正在过来……好像，好像就是魔物。”

原本沉稳的姑娘吓得脸色发白，簌簌乱抖，她感知到那些东西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只怕其中任何一个都能随意将她屠戮。

卫索淡淡道：“姑娘，我先去办点事，稍后见。”

姑娘还以为他是要逃跑，绝望地说：“没用的，他们马上就到，已经跑不掉了。”

卫索朝着灌木深处走出几步，忽然回头问：“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这姑娘呆了一呆，但想到马上就要身死此处，何必拘谨于一个名字。

她便说：“小女姓季，名作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