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佛法无边,回头是岸,即入空门,便该守清规戒律。这些,可都是您教导的。”
“滚滚滚,还用你来教?若不是老衲效仿佛祖割肉喂鹰,舍了这皮相,能化的来这许多香火钱?你等能安心诵经诵佛?”
“能化来自然是好,可摸人屁股、开荤饮酒,还盗人锦帕,又该作何解释?”老和尚寸步不让的质问道。
“放放放……放屁,老衲何时摸人屁股来?你……你定是看错了,为师那那那,那是给女菩萨们摸骨看相。常言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老衲又没杀生,吃点酒肉有何大惊小怪,说你榆木脑袋,果然蠢笨的要命。至于那锦帕,那是……是……是借来盖贡品的,免得……免得落了灰,脏了佛祖金口。”小和尚强词夺理,一脸心虚。
“师傅,回头是岸!”老和尚双手合十,深色肃然,
“去去去,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想吃肉,下次为师分你点儿,再呱噪,小心……小心老衲让师弟免了你这破戒律院首座。”小和尚恩威并施,眼睛眨巴眨巴的,心中琢磨着怎么能把这蠢徒弟也拖下水。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师傅果真毫无悔意?”老和尚踏前一步,苦相中满是威严。
“悔……悔个屁,你……你想作甚?”小和尚后退,微慌的问道
“既然如此,徒儿便只好无理了!”
“你你你,你要欺师灭祖?”小和尚再退,心头发憷的指着老和尚。
“老衲自然做不来那等天理不容之事,但代佛祖赐训,犹可为之!火栗子!”老和尚大喝,马步一蹲,一指便向小和尚头顶点去。
老和尚之所以有恃无恐,便是心下明了,师傅返老还童后,实力也大打折扣,此时不是自己对手,但他却也知道分寸,火栗子本就是惩戒之刑,此时用来自然无伤大雅。
小和尚心中一凛,顿时脚下发力向后跳开,身子在空中轻巧一转,便欲逃走。可即便他反应如此迅捷,一缕白烟,还是像开了GPS一般,飘飘荡荡的落在了那颗光秃秃的小脑袋上,待彭的一声轻暴,头顶顿时传来滋滋的烤肉声,剧痛下,小和尚抱头惨声叫骂:
“啊!小秃驴,你真敢动手,等老衲……
哎呦!欺师灭祖,你不得好死……
呜,好疼!你……你生孩子没屁眼,如厕掉茅坑……
哎呦!方丈师弟救命……
哇~!徒儿们救命……”
烟雾缭绕,肉焦味四溢,小和尚呢?口吐芬芳。
残阳余晖洒落,映红了整个山道。远远望去,道上景象甚是怪异。一个小和尚双手抱头,在曲折的山道上蹦来蹦去,慌不择路,那模样,像是患了失心疯,隐约间,还传来断断续续的惨呼和咒骂声。后面的老和尚却像个神经病,跑一跑,停一停,迈着马步,起起蹲蹲,手臂还不断的戳戳点点。更为怪异的是,两人身后的树木、草丛和山石后,总会悄悄的冒出几颗光秃秃的脑袋,探头探脑,交头接耳,甚至还有不少遥指两人背影,捧腹大笑。
逃跑、追逐、惨呼、咒骂,两个和尚的世界如同被按下了循环键,直到山顶方停。而迫使二人停下的却不是小和尚呼唤来的救兵,而是天空中骤然降下的一道异象。
青云决裂,天门乍开,一道银润充沛的白光倾泻而下,落入半空,突然炸开,化而成烟,飘散四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随着天门合拢,道道青色闪电环绕云端,噼啪作响,好大功夫才渐渐隐没。
满头焦包如佛顶的小和尚已顾不得头顶缭绕的烟雾、肉香和疼痛,竟怔怔的望着那道异象出神,轻声喃喃:“青云裂,天门开,青梅煮酒,焦土曝骸。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