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乡间野道,两匹快马疾驰而过。
见前方不远处有间客栈,二人一勒缰绳,放缓前行。
男子将面巾拉至下巴处,问道,“我感觉这一身黑袍蒙面,似是更显肃杀之气,为何此番之后,却是再无追兵?”
女子笑道,“此为瞒天过海之法,旁人只道这肃杀之气乃是装束引起,遂不作他想。”
“原来如此。”张三笑道,“只是如此包裹全身,却嫌有些闷的慌。”
“相公且再忍耐片刻,前方便是客栈,待进了房间,一身束缚自可解开。”李秀英说道。
“哦?”张三听罢,盯着秀英曼妙身段,痴痴问道,“娘子亦要解开么?”
李秀英翻了个白眼,打马向前。
待二人牵马进了客栈外院,店小二迎了上来,接过二人马绳,往马厩处系好。
二人径自推开客栈大门,却被眼前吓了一跳。
只见客栈大堂之内,形形色色数十名江湖人士,围坐在一张长桌之前,各式武器置于身旁。
似是就等着二人到来。
张三自是处乱不惊,李四姑娘这些日子见惯杀戮,虽心中忐忑,面上亦装出一副无所屌谓模样。
“来了?”首座之人笑道,“途中可还顺利?”
张三面不改色,至长桌另一头坐好,李秀英紧随其后,立在身旁。
张三伸出左手中指,在桌面之上敲了两下。
边上之人站起身来,自长桌中央拿过一只干净瓷碗,酒水倒满,推至张三面前。
“张三兄弟果然气度不凡!”首座之人笑道,“却不知为何非要与二皇子殿下为敌?”
张三见已被识破,遂扯下面巾,叹道,“眼看着便要入冬,为何仍是如此酷热。”
“许是屋内人多之故。”身后,李秀英提醒道。
“人多吗?”张三回头,问道,“瞧着也不过二三十之数。”
首座之人也不动怒,依旧笑道,“刚刚替三爷斟酒之人,原是柳风寨三当家,手中一把长剑,见血方能回鞘。”
“哦?”张三皱眉道,“可是一口气屠了夏村三百余口的徐飞?”
“张爷倒是见多识广。”徐飞拱手回道。
“非是我见多识广。”张三两眼一眯,冷道,“两年前,此人已被张某于菜市口斩下。”
“幸得殿下赏识,下够本钱,这才将冒死之人换了上去。”徐飞笑道。
“如此说来,两年之前张某却是斩错了人。”张三皱眉道,“今日少不得还要补上。”
“张爷今日怕是要受累了。”首座之人起身说道,“在座之人,皆乃十恶不赦之辈。”
旁边一名独眼和尚拍桌而起,“将死之人,和他有什么好啰嗦的。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本座可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
一盏茶后,客栈大门推开,店小二探头进来。
长桌之上,黑袍男子偏过头来,问道,“马喂好了?”
“喂……喂好了。”
黑袍男子立起身来,微一皱眉,朝身旁女子说道,“你这招瞒天过海,除了将三爷憋出一身臭汗,似是再无其他用处。”
言罢,随手将黑袍扯下,丢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