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东北蹙眉看他，说：“确实，当时是你姐姐亲口指认她的，我们也让其他几个当事人进行了指认，证实是李春娇做的，后来李老三也带着李春娇去跟受害者道歉，并且进行了赔款。”

“除了当时的受害者指认之外，还有别的证据？据说在我姐报警指认之前，其他受害人都称没有见过凶手正脸。”徐寅目光看着水面漂浮的鱼漂说道。

晏东北脸色幽得一变，一种极度的不安感油然而生。他强作镇定地说：“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一枚校徽，经过调查，得知校徽是李春娇在来辽市之前所读高中的校徽。后来在对李春娇的调查中，她也承认她去过案发现场。”

漂在水面的鱼线突然动了下，紧接着开始快速地向前移动。徐寅能地提起鱼竿刚开始收线。

一条两掌长的草鱼被拽出水面，徐寅淡定地拿起一旁的网兜将鱼接住。

“莲花区只有李春娇一个从黑市过来的？”徐寅将鱼从网兜拿出来，放进准备好的水桶里。硕大的草鱼蜷缩在红色的水桶里，时不时向上甩动尾巴，抛出些许水珠。

晏东北看着他说：“你想说什么？”

徐寅继续给鱼钩挂上鱼饵，一边抛线一边说：“我在想，当年您所包庇的人到底是谁？”

晏东北脸色幽得一变，猛地从马甲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徐寅，似乎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

徐寅不以为意地继续说道：“李春娇的案子漏洞百出，没有确切的认证物证，我姐的案子只能证明李春娇追在我姐身后，有潜在的犯罪动机，其他几起案子的证据全部模棱两可，那个出现在现场的校徽虽然能作为证物，但也有可能是李春娇路过案发现场丢下的。”

徐寅微微扬起头，与晏东北目光对视：“晏叔，你是个很有经验的警察，又在云省那边做了多年的缉毒工作，那个案子处理得极为草率，李春娇的证词其实并没有很强的可证性。”

晏东北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他冷冷看着徐寅的脸，硬是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当年那个案子已经结了，李春娇伏案，后面敲头狂魔也没有出现，这就是结果。”

徐寅微微垂眸，目光中带着晏东北无法理解的怜悯，他淡淡地说：“您有没有想过，那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晏东北拿着鱼竿的手一松，鱼竿掉在草地上，而后一点点划入水中。

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晏东北忽而觉得身体发冷，连身体里的血液都仿佛快要凝固了一样。

良久，晏东北终于从恍惚中拉回神志，蹙眉问徐寅：“有人在云省查我，是你吧！”

徐寅点了点头：“是。”

晏东北松开推车，又从里面将马甲拿了出来，看了一眼飘进河里的鱼竿，惋惜地叹了口气，问徐寅：“查到什么了？”

“2012年四月十五日，云省破获一起特大制毒贩毒案，共抓捕毒贩32人，缴获毒品超过一百三十多公斤。其中三名毒贩被当场击毙，两人受重伤，七人轻伤。您在这起重大贩毒制毒案件中，因为有重大立功表现，荣获个人三等功。

但是在表彰大会后，您却主动请缨调回辽省，后在辽市莲花区派出所任职。

而在整个415特大制毒贩毒案中死的三名毒贩中有一人是警方派去的卧底。”徐寅面不改色地说完，目光更是没有放过晏东北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晏东北已经满是皱纹的脸皮微微抽动两下，因为前两年的病，他的左右脸仍旧有些不对称，一旦做出大的表情，便能看得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