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二(1 / 2)明灭首页

檐下雨声仍未歇,疾疾呼啸的风又起,窗纸难以稳住自身薄弱,不止轻晃。细碎的躁动与烛火光影共舞之间,齐珑终于在夜里失眠。

她可能睡了许久,但梦确实断断续续,一时不知从哪个梦回想起。现在意识是清醒的,再也睡不下去,加上右臂上不适的疼。

对,齐珑想起来自己在马车上遇刺不敌他人的事情了。

她现在动不了,除了眼睛能转,其他身体哪个部位感觉都使不上力气。她只好打量着周围,但只是一间再寻常不过的屋子,甚至连一两件摆件都没有,倒是点上了一点香,闻着让人放松了不少。

她脑海中细细盘算着此前的仇敌和盟友。她不与朝中其他官员有过多深交,除了自己手下的部将,和之前师父的要好的友人,她没几个朋友,而仇敌更莫说,在风沙雨雪里驻扎那么多年,首城那些人与事不甚熟悉,她能得罪什么人呢?

师父曾告诫过她远离朝中事情,好好打仗报效国家,不要生二心。

她现在该怎么办?

她不清楚派人刺杀她的到底是那一方的人。

这就很麻烦了,她甚至连自己卧在哪里谁救了自己都不知道。

齐珑苦闷地闭上了眼。

门被轻轻地推开,携带着一身寒气进来的人破开了屋里静了许久的暖意。

“你醒了。”男子端来一盆打好的热水,手上还挽着一布袋,放在一旁座子上。然后娴熟地将冰冷的手从她后脖颈穿过,稍稍使力,扶她坐了起来,解开了右臂绷带,齐珑眨了眨眼看着他。

这种大眼瞪小眼的感觉并不好,主动权在对方手上,被人掣肘牵制的处境战场上遇到过不少,但攻守之势眨眼间亦可异也,她能掌握。

她面色平静,些许是面前这人用了麻沸散,药效未过,她喉咙干涩,急火攻心,嘴皮也干燥破裂,她想先琢磨怎么说,再方便饮水解渴。

她观察着这位恩人。

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只是气质温润,身量欣长,像是深山里潜藏静居的隐士,举手投足之间皆带着若有若无的淡漠。

是了,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