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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这几日服药之后觉得身体恢复得越来越快,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王太医必是每日早晚各来一次,给黛玉诊脉,观察气色。黛玉心里时不时想起王爷,但自从那日一别再不见王爷前来,心里颇有些思念,可倏尔便自己打消了念头,骂自己道:“林黛玉啊林黛玉,你不要得陇望蜀了。北静王爷贵为皇亲国戚,又是朝廷重臣,怎是你这样一介孤女可以觊觎的!况且王爷已有家室,坐拥娇妻美妾,又怎会看上你这草木之姿?王爷能救你性命,便是对你最大的恩德了,你当知恩图报,切莫再胡思乱想、自欺欺人了。”想到此处,黛玉似乎觉得心中千千心结已被一把快刀斩得七零八落,却难隐一丝莫名的疼痛。躺在床上只静静地看着窗外。
紫鹃进来,看到黛玉望着窗外发呆,便说:“姑娘今天觉得好点了吗?”
“好多了”黛玉说,“过一会儿我想到院子里走走。”
“姑娘要是想走动,就在屋里走走即可,暂且不要去院子里,怕着了风,加重咳嗽。”
“你们就是把我当成温室里的花朵,我才这么弱不禁风的。我今天偏要去院子里。”黛玉忽然来了小性。
“不是我们。”紫鹃笑道,“是今天早上王爷特意来过,王爷叮嘱说的。”
“哦?王爷来了?怎么不让他进来?”黛玉睁大眼睛道。
“王爷来的早,见姑娘还睡着,便说不进去了。他问了一下姑娘恢复的情况,留下一些书籍,说是给姑娘闲暇时看的,就走了。”
“哦...“黛玉强压住心中的失落,问道:“什么书籍?”只见紫鹃将一包书籍从外屋拿了进来,黛玉打开一看,有一些诗词歌赋的书,也有经史子集,还有一些地理杂记等等,均是黛玉喜爱的类型,黛玉立即爱不释手,翻阅起来。紫鹃见她看得津津有味,赶忙说:“姑娘不要看时间长了啊,王爷特意叮嘱的!”说罢,笑着走出去了。
黛玉娇嫃地瞥了紫鹃一眼。心里想:“看来王爷还在关心着我...“又暗自后悔今日早晨为何不早点醒来。黛玉仔细翻阅着王爷送来的书籍,发现俱是十分合自己的口味。心里暗道:“看来王爷和我的兴趣爱好倒是相投。”正在看着,忽听紫鹃匆匆进来说:“姑娘,北静太妃和郡主过来看望你了!”黛玉一惊,忙说“啊!我还没好好梳妆呢,这个样子怎么能见太妃?”
正说着,只见一位五十来岁、端庄娴雅的夫人从门口走入,笑着说:“不妨事!”这夫人身穿一袭紫褐色素净绸裙,头戴一顶丹凤金钗,眉目慈祥,举止娴雅,气质风度和黛玉的母亲贾敏倒有几分相似。夫人身后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梳着两个垂髻,一袭红色罗裙,一双可爱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黛玉便知这一定是王爷的母亲北静太妃和王爷的妹妹了。急忙上前一步,向太妃跪拜,口中说道:“小女林黛玉叩谢太妃!”太妃急忙将她搀起,说:“林姑娘身子柔弱,还是不要下地,赶快回床上躺着吧。”说着,和紫鹃一起把黛玉扶回床上躺下。紫鹃立即给太妃搬来椅子,太妃便坐在床边。水溶的妹妹水雯站在母亲身旁。
黛玉又说了一些呈蒙王爷搭救感激不尽等话语,太妃只笑说:“溶儿奉皇上之命,要照顾好林大人的后人,所以,这也是他的职责。林姑娘不必感谢他!是姑娘福泽深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黛玉急忙谢了太妃,又说此次住在王府的费用定当不菲,先请王府记下来,后续等自己身体好了之后,便将所有费用一并支付。王妃更加不同意,但心里还是十分钦佩黛玉的为人。王妃见黛玉虽刚刚历经生死之劫,但容貌绝伦、气质出众、谈吐得体,比那沈艳梅不知强上十倍百倍。打心底里十分佩服儿子的眼光。太妃又问了黛玉的身世,小时候和父母在苏州的情况以及来到贾府之后的情况,黛玉都一一和太妃讲了。太妃见黛玉身世可怜,便说:“林姑娘如此身世坎坷,我的心里也十分心疼。如果姑娘愿意的话,我可否认姑娘作我的干女儿?好代替你那过世的母亲给你一些疼爱?”
黛玉早在心底觉得太妃和自己母亲贾敏有五分相似,一听此话,心里一股暖流,眼睛里却已泛出泪花。急忙说“太妃垂爱黛玉,黛玉感激不尽!只是....若太妃认我作干女儿,还需和我外祖母商量一下,黛玉不敢私自做主。”
太妃点了一下头,说:“你不必担心,从现在起,我只当你是我女儿,你也不必拘束,把我当成母亲便是,这府里的东西,随你取用。等过几日你身体好了之后,我便和你去拜访贾府老太太,当面认下你这个女儿!”
黛玉听后,十分感动,当即又拜谢了太妃。太妃旁边的水雯看到,也拍着手说:“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有姐姐了!林姐姐,我叫水雯,以后你就叫我雯儿好了!”
“好的,雯儿。”黛玉轻抚着水雯的手说。
“林姐姐,我听哥哥说,你文采出众,可否教我作诗?”
黛玉一听,便猜到肯定是宝玉写在扇子上的那首诗被水溶看到了才这么说的,不禁脸上一阵绯红,低头说“王爷谬赞,我只不过是...“
”林姐姐,你就不要推辞了!哥哥老是笑我作的诗是狗屁,以后我就跟着你学,定要超过他!“
太妃笑着对水雯说:“好啊!那以后咱家出三个才子:溶儿,黛玉,还有你!可以搞个家庭赛诗会了!”
“对!我要和林姐姐联手,哥哥一个人,不许别人帮他!”水雯说着,脍住黛玉的胳膊说。
“那要是输了呢?”太妃笑着问。
“这样!如果我们输了,我罚酒一杯,林姐姐身子不好不用喝酒。如果哥哥输了,罚酒三杯!我定要把他灌醉,如果他实在喝不了了,就罚他学狗叫,谁叫他说我的诗是狗屁!”
大家都笑了,紫鹃、雪雁还有一旁的丫鬟们都乐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