栉风本来因为问心的话有些别扭,但也认真地看起来,最后还把纸兔子收进了储物袋。
姜杳思本来也不太能掺和进整件事,此时更是有点疑惑:“可我们现在不是在逃命吗?”
“嗨呀!”卜乐一拍脑门。
栉风却从地上拣出一张纸页展示给众人看,道:“这里好像写了,‘老刘和他的走狗天外仙严禁进入赵某的洞府’。”
游青商闻言愣了一下,既然这位赵前辈和天外仙是敌对,那她看到的……
倒是卜乐立马接了话茬:“嘿,看来这个老刘肯定是那个什么穰祸尊者,不得了不得了,我们可比仙督府探查的效率高太多啦!”
她先是拍了拍游青商的肩膀,又一手一个地拍了拍姜杳思和栉风,嘴上振振有词:“嗯嗯好!少年英才啊,都是少年英才!”
卜乐此人,多数时间都穷困潦倒,日日在街上乔装老神棍,没个正形,偶尔遇上点大事儿,就像之前在中都,便怕事儿和怕死得不得了。说来也真是奇怪,就是这样一个甚至不太大气的女孩子,总是叫游青商看着就不自觉地轻松下来。
游青商被这一拍差点拍得魂飞魄散,心却不知道怎么沉甸甸地落下来了。
她想,无论如何,这么一篇污渍残缺的记录又能说明什么呢?妄下定论可不是她的风格——
待她指日去烟都一探,一切水落石出,如何她也心甘情愿。
她想了想,朝着姜杳思问道:“濯锦山庄以前是不是还有个李家?”
姜杳思一直神游天外,没想到还真有她的用武之地,于是把她知道的全一一告知。
游青商点头:“看来这位刘前辈当年在濯锦山庄和李家的结盟相当失败,甚至还被这位赵前辈说中了结局。”
——李家就此覆灭,退出濯锦山庄乃至修仙界的舞台,而另一位始作俑者则从此失踪。
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现今又带着天外仙一众作乱,甚至说不定是要重演当年的旧事,与某家同谋夺得无辜者的气运。
眼下天外仙的由来算是勉强真相大白,栉风却有些苦恼:“可我们要怎么出去呢?”
原先入口万万去不得了,谁知道那个古怪少年会不会一直守株待兔,实在是有风险。
于是众人把那位赵前辈的记录更加仔细地翻阅了一遍,好不容易从这秘境四通八达的密道中找到另一条出路,悠悠闲闲地又钻进了山洞。
卜乐又折出只纸鸟,施了咒能堪堪飞上几圈,落地上捡回来再施咒,便又悠悠飞上天,叫几人都玩得不亦乐乎。
眼瞧着纸都变得有些皱,卜乐才把它扔进袋子里一大堆想不起来的杂物堆,忽然又看到几卷同样扔在那无人问津的书册。
她想起什么似的,兴奋道:“杳思道友,之前我就挺好奇的,你的那本书好像很厉害啊!”
姜杳思一听卜乐夸她的法器,立马得意地展示出来:“这可是我的大作,名字我想了三天,叫‘真话书’。”
几人好奇地凑拢,姜杳思还很是贴心地翻了几页,其间有不少已经使用过的字已经变成了一块黑痂。
游青商有些迟疑地开口:“这好像是一本话本子吧?”
姜杳思点头,满不在乎:“是呀,它讲得好,所以我就想让故事成真。”
说到这她有些不好意思了,羞赫道:“拆开成真也算成真嘛——”
姜杳思之前说过濯锦山庄的形势,姜家的道似乎着重杀伤力。可姜家主的小女儿的得意作品,先是长命锁,现在又是这本‘真话书’,还有初见一面那个形状古怪的飞行器——怎么看都算得上是“离经叛道”,巧思有余了。
卜乐竖起大拇指,又“嘿嘿”笑了半天:“这么厉害,那岂不是你要什么就有什么?就比如说缺钱了之类的——”
这下倒是叫姜杳思不太好意思了:“其实我也不厉害,只能改变现有的状态,不能无中生有。”
“不、不过,”她笃定了语气,“待我再修炼个百十年,一定可以的。”
游青商被逗笑了,说:“那道友我拭目以待?”
问心隔着剑鞘不轻不重地捅了栉风一下,栉风一踉跄,刚好站定到游青商面前。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立马涨红了脸,话比脑子还快,磕巴道:“待、待我……我也会变厉害的,小师姐。”
姜杳思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再仔细端详栉风,愈发觉得他皮相好看,是一种不同于她其他几位哥哥的青涩,于是脱口而出道:“就算你长得好看,那也不能在青商姐姐面前与我争风吃醋啊!”
问心爆发出一阵惊天爆笑。
栉风猛地闭眼,掩耳盗铃般地自欺欺人,不去看众人反应。
最近问心不知道是不是骂累了,突然爱上了暗地里突然捉弄一下栉风,好像这样能给他带去莫大的欢乐——
栉风生起了闷气,不知道是生问心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
所幸他的小师姐也只是怔愣了一下,马上又接话道:“好呀,那我也拭目以待。”
——像是给他赤裸的急切和自卑穿上了衣服。
有了问心这个大喇叭加入,一下子就变得热闹,愣是让游青商都难插上话。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岩壁也变得湿润,甚至滴滴答答地下起一阵“山洞小雨”来。
姜杳思瞅见那边亮起来的天光,高兴地拉起卜乐的手跳起来。
“到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