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的旅人去往他乡,不知前路有多么漆黑,不知此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一切旅途看似漫长,的起点是一个标记,但那仍然可能是归途。
踩着泥泞的路去往远方,临行前妹妹为我准备行囊,我映着昏黄的油灯看着他恬静的面庞,她看不见东西了,所以流不出眼泪。她费力的提起沉重的行李,“兄长,你要去哪。”我一时间回答不了她,沉思许久看着瞎子的妹妹,我终究没能忍心说出了绝的话语:“一个很远的地方,不过我会回来的。”
她用她那看不见的眼睛看我,她的眼中的光是涣散的,明明她尚且不知离别俗事,但仍然阻止不了她让我觉得无比的心痛。她沉默半晌:“我能一起去吗?我不想一个人在家。”我自顾自的看着窗外,那是清明的月光,照在乡间泥泞的路上,照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我摇了摇头:“我会尽量回来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去远方,我甚至连目的地都不知道,我只是突然就想离开,我知道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但我的病越来越重了,家里没有钱给我治病了。趁着还有力气,我还是想去看看外面,我不可能带着瘦弱的妹妹,因为我知道我注定会病死他乡。让我的妹妹留着念想吧,这虽然心狠,但我不得不这么做,我希望我的最后一眼是广阔的天空,而不是一脸沉痛的妹妹。
我背上行囊,妹妹出来为我送行,她跟我说:“早点回家。”我的心无比痛苦如同上万只蚂蚁爬在我的心脏上不断撕咬,我不去看她的脸,每向前走一步我的心都像被钝刀割裂一样。一步,两步,三步……我一步步走着,直到我破陋的家和我的妹妹在我的眼中越来越小,直到隐秘在青山中渐渐看不见。
夜色深了,今夜的月亮悬在天间,我走到河边洗脸,河水清澈的映着我的脸,其实我的样貌并不丑,只是如今被病痛所折磨的面如白纸,虚弱同折。
我在河边沉沉睡去,在接近晌午时分醒来,这并不是我有多么懒惰,只是我病得要睡了很久,我害怕有一天我会永远睡去。不过在明天与死亡不知哪个先来临的生活中,我至少看到了今日的阳光。我仍旧在河边洗脸,我的嘴唇今天干裂的刺手,我久久凝望着我的脸,我像看一具尸体般投去怜悯的目光。
我想去往热闹喧嚣的街市,那是我未曾去过的。那里晚上的灯很多、很亮,看一眼吧,让我贫乏无味的人生多一份喧闹,多一份繁华。
我走了十天的路,看到了高大的建筑,但是我未曾见到的,没有古楼,没有客驿,我看不到我所记得的一切,是变了吗?大抵是吧,我在深山中不知生活了多少年,我看着天边的云在漂浮流动;我看着天外的群星闪耀流逝;我看着高山变成海洋,海洋变成高山,我不知度过了多少年。岁月催人离去,我也应该快了……
我不喜欢这里,我想离开这里。
这里的路确实非常的结实,却也此起彼伏,我好像走不出去一样,这里生活的人穿着的衣服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会说我听不懂的话。帅哥,加个好友呗,女生用着我听不懂的口音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十分不适应,所以我快步离开了。
我跨过了无数条道路,度过了无数个夜晚,我一次次感叹着创作那些房屋楼层的工匠的技艺有多么鬼斧神工,我不得不承认,这些离奇的东西确实是我的同胞所做出来的。路上飞驰的铁骑险些将我撞到,那些用铁皮做的坐骑真的是很奇妙的,不过我依然不想停留,这不是我想要的归宿。我不喜欢这里的空气,那混合着奇怪的味道,我热爱充斥着青草与清晨泥土味的青山,那里有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