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得去看看,哪有布戏者不去看戏的道理,不仅要看,她还要落井下石。
一楼大堂,黄晋轲四仰八叉的坐在观台椅子上,给添茶布食的妓子也是个来听墙角的,一个劲儿的来回瞟当事的二人,鸨母狠狠瞪了一眼她,这才吓得赶忙退了下去。
“黄公子,咱也不多寒暄,你事也实实在在做了,咱规矩早也说过,你不拿出点诚意表示一下,这说不过去吧。”鸨母刻意没提秋湘的名儿,此事现在知情者也就三人,她没有必要闹的人尽皆知。
但是黄晋轲人胖脑子却没被肉糊住,机灵的很,他很快抓住了重点,摩挲着下巴,没有应答反而问道:“怎么湘儿不下来,这事也得问问湘儿的想法不是?”
他压低了声线又补了两句:“老妈妈,不是我为难你,昨夜是她秋湘主动投怀送抱,你只说我破了规矩那就不对了吧,到底我是付这巨额补偿金还是单纯的一笔嫖资这得两说。我当然是知道的,湘儿是你的牌坊,现在失了身肯定是要丢了好些名气的,但我不说你不说,那不就等同于无事发生么?”
黄晋轲喝了口茶,不疾不徐又道:“生意人,咱也不能只顾眼前利益不是?”
鸨母气的心疼,不亏是宰相之子,拿捏人有的一手,说白了就是既想白吃,还不想多掏一个字儿,可偏偏她还真就束手无策。秋湘今早在她膝下哭成个泪人,求保住她的名声,不要弃了她。
秋湘这个香饽饽她还没用回本,就被这么个无赖之徒毁了,她当然也不愿意,但让这黄晋轲当个白嫖客,她更是不能接受。
“黄公子,咱们来这边另行商议。”
黄晋轲知道自己现在手握把柄,也是丝毫不慌张的起身跟了上去。
主仆二人拾掇好了出了门,从上远远往下一看,大堂内早没了晨时的热闹,翠竹大失所望,惋惜道:“俪娘,咱出来迟了,这都没得看了。”
白俪对去大堂看老鸨要账的琐碎经过,本也没多大兴趣,既然没得看了便直奔顶东边走了过去。翠竹跟在一旁,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弱弱的问了一句:“俪娘,这好像是去湘娘屋子的路吧?”
白俪斜睨了小丫鬟一眼,眼神里都在说着:这不是废话?
楼下那波凑不了,楼上这波倒还是现成的。
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白俪便推门而入了,别门上的那点把儿可拦不住她。她瞧着屋内那人披头散发缩在床角,眼眶猩红百般屈辱的姿态,换上了一副“关切”的神色——
“妈妈让我来看看你,嘶,妹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