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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满酒液的杯子摇晃着被递到嘴边,凝着视线汇于快溢出的液体上的悬沫,大智脸上堆砌起满脸的怂恿,站在我面前,使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狭长的眼型里瞳孔靠得相近带来的刻薄感,貌似蛊惑着什麽的恶魔,嬉笑着想要摧毁什麽。

我刹那间清醒了一般,避開那杯酒,逃也似地跑走了,听到大智高声的询问:“你怎麽走了?!”

“我戒酒了!”

如此轻快地逃了,想就此逃到没有任何一个人认识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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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已经戴上了呼吸机,隔着透明的罩膜呼出白雾,双手已经无力抬起來抓紧我,张嘴的呢喃只能凑近才听得见。

未住院的时候,阿雪就喜欢看我工作的样子,于是我在她病床前拉了一张塑料桌板,在上面进行写作的工作。我最初在奈良有学业,寄宿在别人家里,晚上要給那户人家的店里当帮工,后来祖父去世,我辍学回乡呆了好几年,為生计发愁时,无意看到了报社的投稿栏,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投了一篇女性為视角的文章,反响竟還不错,便成为职业作家了。到现在还在创作些女性向的文学,读者群体也很固定。躺病床上停了好一段时间的工作,这几天要写个天昏地暗。

还好阿雪病弱後显得安静又体贴,像具陶偶躺在白色的罩单里。与她相处时,我错觉般的觉得我们不像恋人,反倒像不善言语的家人,即使我清晰的知道,拥有健康身体的我,才是那个残缺的,不擅长的人。

阿雪從昏睡中醒过来,视线在我身上凝聚了许久,我搁下笔,绕過桌子轻轻地将头贴在她的脖颈。

“我感觉……好像在我們彼此都不知晓的时间里,我已经偷偷绝望地爱了你好久啦……”

她虚弱地笑着,我听到微弱的气流声,感受到阿雪满盈的心意,假使她還有力气,此时也许會吻在我的唇边。

我一半身子倚靠在床边,摸着她干枯的头发,心里的爱意却已经全部淡去。

阿雪似感受到了我的沮丧和失落一般,抬了抬冰凉的手,贴在我攒得紧紧的拳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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