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又是相互看看,只能哆嗦着拿出念珠和经文,陪着伯爵夫人念起来。
玛丽被关在房中一个下午,安妈妈的女儿安妮作为贴身保姆,苦口婆心说个不停,无非是那些她听老了的道理,虽然烦闷,但毕竟是养母一片好心,她也只能曲意迎合,生怕令她再落泪。
这边伯爵夫人刚刚核对完出席女儿生日宴所有邀请名单、请帖等物,正盘算着该为女儿做身怎样华服才配得上自己女儿那花容月貌,一边思索着一边被侍婢们簇拥着走到了女儿闺房门口。
这厢女儿正带着自己的伴读在卧室里读书写字,安妮正坐在床边脚踏上为玛丽缝补花边,一派岁月静好模样。
长着一张可爱圆脸的爱丽丝是大公战友兼左膀右臂特伦菲尔公爵的三女,因和玛丽年纪相仿便被请入城堡中作玛丽自小的玩伴和学伴。
其余姑娘们都是寄住在城堡中,由伯爵夫人莱奥尼代为教养之意,所以虽都是玩伴,却各自有房间居住,也都独有伴学,如今玛丽被罚,爱丽丝自然免不了被牵连。
伯爵夫人进入爱女房间时只见两个小姑娘坐在书桌前涂涂写写,桌旁放着一摞摞手稿,看上去都是这两个小姑娘的杰作。
她信手拿起一叠纸翻看,前面是一些玛丽对于大公国国家现状的描述和评价,虽说还是稚嫩但也可圈可点,尤其是那社会三阶段论更是让伯爵夫人看了暗暗心惊。
夫人手中不停,把纸上字句默默记下准备与丈夫商议,翻完了这些写着社会问题的纸,手中还有一些画着奇怪图案的纸,这些纸大小形状不一,似是用稿纸和信纸裁剪而成,有些纸散发着莹莹微光、有些带着些许暖意、有些又触之微凉。
夫人不禁发了怒:“玛丽,亲爱的,我同你说过多少次了——”
夫人今天因望弥撒而把腰束得紧了些,回家之后一直忙乱,也想不起来解开,刚将侍从守卫们赏罚过便来看望女儿,却发现这小姑娘不听父母劝告一意孤行研究魔法,还带累了丈夫得力下属的女儿。
见到这等丑事,竟气得她胸脯不断剧烈起伏,面皮憋得涨紫,话也说不连贯了。
玛丽见了,虽不乐母亲继续唠叨她学习魔法一事,但不忍看母亲似乎要被她气死的样子,还是依偎到她身边,掏出夫人放在衬裙中的嗅盐与她自嗅,一边手放在背后慢慢给母亲顺气,顺便找寻紧身褡下束腰的卡扣。
爱丽丝早在夫人走进房间时便站起来迎接她了,看着夫人不断动作却大气也不敢出,眼见着夫人气得呼吸困难,赶紧跑出房间寻夫人的贴身侍婢和奶娘了,现下领着一个玛丽十分陌生的医生并几个奶母匆匆跑进房间,还没有束腰的少女脸色通红、气喘吁吁,身后几人也一副狼狈模样。
夫人皱皱眉,将手搭在沙发扶手上、背挺得笔直,慢声慢气地吩咐众人:“请安妈妈留下为我梳头,珍妮、安妮两个送迪斯医生回房吧。”
几位奶母便按夫人吩咐行动,两位奶母将医生带出房间,陪嫁安妈妈留在她身边垂手侍立,并不动作。
房门慢慢合上,夫人长出一口气,扭头恨恨地对玛丽说:“魔法是好玩的么!你这般聪明,怎么就在这里魔怔了!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不再胡闹了,你什么时候给我出屋。”
随即又对爱丽丝说:“好孩子,你且随我出来。”
爱丽丝应道,“是了夫人,我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