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一脸犹豫,“大小姐,夫人她……”
未等苏嬷嬷回答,屋内传来一道伴着咳嗽的询问。
“是四桥回来了?”
苏嬷嬷答了一声,小声请宋母进屋。
宋欣梅握紧宋母的手,隐隐觉得事情不妙。
当宋母跨过门槛,向屋里走去,看见一位以帕捂嘴的老妇人的时候,宋母第一次松开了宋欣梅的手。
看着宋母哽咽的喊着母亲,上前握住老妇人的手,宋欣梅只觉得心脏抽疼。
“几年未见,母亲,母亲怎会病的如此严重?”
老妇人咳嗽几声,轻拍宋母的手背,“回来了。”
千言万语的询问都凝成哽咽的一个字,“是。”
老妇人探出身,望向宋母身后的宋欣梅,“小梅,快到外祖母身边来。”
宋母回身,“小梅,来见见外祖母。”
宋欣梅边走边打量老妇人。
头发花白却梳理整齐,简单装饰玉簪;面容病态却慈眉善目,嘴角含笑;身量瘦小却姿态端正,依靠桌案也身有筋骨。
“外祖母。”
老妇人握上宋欣梅的手,牵着她在桌边坐下,将点心推给她,“今日没有准备白玉糕,下次祖母会叫人备上,可要尝尝云片糕?”
之前茶摊的几口馒头早已消化,婚宴上也就吃了三块糕点,一看到吃的,肚子比宋欣梅抢先回答,咕咕声响起。
“多谢外祖母,欣梅要尝。”
宋欣梅吃起云片糕,听旁边的宋母和外祖母说话。
“母亲,您明明在府,为何门房说您去礼佛?而且您怎么移居这处小院,不在主院?还病的这般重,父亲不管管吗?”
苏嬷嬷站在老妇人的身后,扶着她。
“你父亲抬了秦氏为大夫人,母亲便挑了这处清幽的小院。”
听到这里,宋欣梅想到了宠妻灭妾,扶妾身为正。
宋母气得以掌拍桌,“岂有此理,父亲他老糊涂啊!”
老妇人将宋母的手从桌案上拿起,轻轻搓揉,“秦氏的儿子在礼部任职,女儿嫁了四品官,助你父亲升了官,自然更倚重秦氏。”
语气平静,说话间夹杂着细微的咳嗽。
“可父亲当初也就一穷苦书生,要不是您,他哪能来这京城?不行,我要去找他评评理!”
宋母怒气冲天,起身就要走,却被老妇人一把拽住,连累老妇人剧烈咳嗽起来。
“母亲!”
宋母被吓到,顿时俯身为老妇人顺气。
宋欣梅丢下糕点,堵住前倾的老妇人,防止她摔下来,然后在宋母的帮助下,将老妇人扶正。
苏嬷嬷连忙取出药瓶,倒出一粒,喂给老妇人。
咳嗽声慢慢平缓,宋母留着泪,为老妇人抚胸口,也不提评理。
老妇人摸着宋母的脸侧,却说:“这些年苦了你啊。”
宋母摇头不答。
老妇人和苏嬷嬷说了几句,苏嬷嬷进了屋内。
等再出来的时候,苏嬷嬷手里拿着一个匣子。
“一晃眼小梅都是大姑娘了,我这做外祖母的也没为这孩子添件衣裳,现在时兴什么花样也不清楚,你便代母亲我为小梅选几件,好让京城的小子迷迷眼。”
宋母知道匣子里装着金钱,而她的目的也是来求助母亲,可知道了母亲的情况,宋母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