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很少如人意,但是有一点很重要,人要为正确之事。”屈泽川还是蘸着酱料
钟黄离微微颔首。
这个动作,在漫长的思考与权衡后,才产生出来。
在这时,他倒不忌讳拘谨而温和的笑意了。
“是的,我想你是对的,我也是正确的。”钟黄离他又将视线移向旁处,原本少正明华停留的空间。
在现在,或许只是在上一个瞬息,坐在那里的客人就消失了。
不仅仅消失在现在,甚至在过去的印象,也仿佛随着不可抗拒的力量缓慢流逝。
那里只余焦黑的痕迹,客人暂时离席了。
他向屈泽川询问道:“你觉得这算是什么?”
“插曲,和一位值得欢迎的客人。你需要体谅一下荒落,玄穹确认了迷失,他却没得到确认。”
“荒落抑或说,也可以称其为少正明夷的人,他本就容易陷入混乱,何况在虚假历史的起落中呢?”
容易混乱,这大概是脑子不太好的修辞,钟黄离饶有兴趣地腹诽。
“所以,他说你们在一年前见过,但是你已经遗忘了。”
“这也是混乱的一种,我想,他大概去见新娘了。当然,也说不定就在我们身边。”
对于屈泽川的回答,钟黄离难免不甚满意。
“你真的觉得你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吗?”他站起身来。
“我们并不相同,我应该陈述过这一点了,我并不是认为,其他人的幸运与不幸,还有决定这种命运的时代,与我真的有什么关系。”
“但你表现得可不像如此。”
“只是伪装罢了。”
屈泽川总是这样述说着他自己,就像攻击他人般审视自己,钟黄离却不能确定他又究竟是怎样想的。
“想要听场音乐吗?就在大厅,我想那绝对会是一曲绝妙的乐声,我认为没有什么比音乐更适合落幕的。”
“我没有意见。”屈泽川用纸巾擦拭嘴角。
虽然依旧对现状,以及在剑客、枢机和学生之间发生的,清谈与机锋略微感到茫然。
但是已经在心中有了些许猜测的少正明华,他自然没有拒绝的想法。
侍者和新娘都已经不在门外,不知道她们已经前往何处。
向前走,经过和来时看起来相差不多,但是好像有些许差别的隔柜、阶梯与屏风后,三人回到了木楼的大厅,被黄昏所笼罩之地。
持戟的卫士不在他们的工作岗位之上了,只在地上留下了斑斑血迹,和几具属于他人的,无关紧要的尸体。
就在不久之前,这里发生了一次短暂、迅速而惨烈的厮杀。
而在这个过程中,夜色、雨幕和烟霭完全消失,只余下纯粹而透彻的,无穷无尽的黄昏。
“大同党的何仪死了。”
钟黄离在黄昏下抚过古筝。
“昨晚因老而去,这可真是一件让人悲伤的事情,我家长辈还曾在简著公的庙中见过她。当时,谁能想到之后的故事呢?”
“又一个属于天命的人死去了。”
“古老强大者的死去让人感到悲伤,但她已经活得够久了。何况在停尸的三日结束前,谁知道她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有死。”
缺乏与钟黄离这个中年人情绪共情的屈泽川,只是无谓地活动肩膀,松手又张手地握着鼓槌。
他看见了少正明华。
“你看得见吗?”
“我看不见,大概是因为不处于一个层面上,无法互相干涉。”钟黄离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