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面人立马眨眼 ,仿佛睫毛染了灰,直接朝他挤眉弄眼起来。
于是,他的口仿佛被对面人目光封住,只好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字来。
“咳咳!!好 ,晚间正好结束文书批卷。申时陪你一同去取。”
白豌磨蹭好半天,这才直愣愣站起。
两人相视便是沉默,似眼中流光转影,双双交汇间说了千言万语。
凌书墨捏住他的手,拍了拍,直接将人扯去了内室角落。
“隔墙有耳,你跟我来。”
二人直接将目光透着屏风朝外看, 全部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喘口气都会惊了人。
恍然见到窗框黑影划过,有人离去。
“人走了吧?”白豌这才小声问道。
凌书墨赶紧目光灼灼盯着,也轻幽幽弱着声音:“走了。”
白豌立马跟着跨步坐在内监一旁 ,直接将桌上茶抢了去,仿佛刚才说话的是旁人。
然后,他直接手沾水在桌上写了个字,对面人心领神会。
白豌关上了门,然后对凌书墨说道:“其实,这城防图有两份,官衙里也不完全算假的,只是非常粗浅而已 。”
凌书墨听了,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只要还有一份真的城防图在,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多亏你还是那个习惯,凡事喜欢备上好几份。”
白豌自记性不好后,为防止自己忘记,所有的文书卷轴皆会准备好几份。
美曰其名 :狡兔三窟,抓不住的尾巴。
最粗浅一份,精细细致一份,甚至有时会有深藏批注一份。
凌书墨知道其所有的习惯,之前那一问,其实是确认了。
“虽然是粗浅的,但是也会发挥作用,“白豌凝眉,“御敌在即,我们还是大改一下。”
凌书墨感念间,抬头掠去视线:“今日事情结束之后,我们怕是得熬夜重置了。”
“就是就是!用先前的城防图做诱,重绘制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白豌深以为意宽慰,将脸埋进对面人的肩上,细细握了握对面人的手:
“还有,子桓兄并非轻易被人胁迫的人,玄璃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前不会杀他。”
方才大庭广众,二人不能太过亲近,可是白豌是知道凌书墨的心结难解的。
凌书墨长叹一声:“子桓的心性虽然像个孩子,但也是宁折不弯,拒不会降,只担心他们一家会受折磨。“
他手中的信还捏着,却是按压了些平静情绪。
手指却握的发白,心里的思虑越发深沉,接过白豌递过来的和煦安抚目光。
当年,韩妙染生死未卜,父亲和母亲相继暴毙。
如今,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亲人离世,也不想做百姓与亲人之间的选择。
长时间,二人缓缓握住了手,越来越紧。
深夜。
官衙内一片寂静。
一名黑影悄然潜入,目标正是那最真的城防图。黑影顺利地从申时就跟着白豌去官衙后山内居。
他观察那脚步停住,却发现周遭火光阵阵,不禁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