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药材,多为壮阳益气,刚猛有余,阴补不足。一味伤阴助火,壮年之人估计勉强能够消受,老人、体虚之人不可擅用。”
少辛说着,又把碗里的剩酒一饮而尽,似是要亲尝百草,以述功效。
“很好,恭喜东家。我看决明离独当一面不远了,老朽也能早些退休了。”
马爹连忙站起,又打了两碗酒,与康先生客套起来。
康先生又让徒弟代饮,并嘱咐他,酒后取些车前子煎水服用。
终于能动筷子了,少辛连忙品尝起各色菜肴,只觉得清淡无比。
老哥没喝几碗酒下肚,便对老爹称兄道弟起来。
马爹一个巴掌甩过去,决明竟然直接趴在桌上,倒头就睡。
“我哥这什么酒量?”少辛用手指戳了戳老哥挺拔的鼻梁。
康先生看着倒下的爱徒,乐呵呵地对少辛说道,“世间美酒无数,你兄酒力不及你。做兄弟的,当长久相互扶持才是。”
说着,便起身告辞。
马爹要少辛过来帮忙扶人,试图把大儿背起。他腰一后挺,身子一扬。
“哎呦!”老爹捂着屁股,似乎闪到了腰。
这可把少辛看呆了,决明那么大的个,是老爹扛得动的吗,“爹,太重了,你没事吧……”
“哪里重了?你老子我哪次采药下山,不背个几百斤的货?”
老爹直起身来,又在臀上某一处揉了揉,看来是没伤到。
“你过来搭把手啊,一起把你哥扶回去。”
马爹依旧眉头紧锁,和少辛一左一右夹着决明回去时,嘴里还叨叨着,“该给决明说门亲事了。”
好不容易把人放下,马爹扯过被子一角,盖在决明的下腹。
趁他睡去,少辛才得以仔细观察老哥。此刻素衣的他,才有点自己兄弟的样子。平常那白衫飘飘,又是坐堂郎中,也太仙了些。
隔壁却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老爹不知何时一溜烟的跑了,留下一句“照看好你哥”,又匆匆地出门去了。
没多久,又有人敲起了门,少辛只当是老爹忘带钥匙,便去开了门。
门外的街道,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黑暗中,一个瘦弱的女子,说是着急要配药。
“这,我也不会啊。现在家里没医生,赶明儿再来吧。”
女子却跪了下来,说真的着急,并掏出了药方。
少辛回饭桌上把烛火拿来,见那药方上的字异常工整。烛火照亮了药柜,少辛才注意到,各个抽屉竟都贴着药名。
“真的着急吗?”少辛挠了挠头,又拿过柜台上的秤,比划了起来。
许是瞧着街上无人,堂内又只有少辛,那女子也不敢进屋,只是不停恳求着少辛行行好。
少辛无奈,口中念着“田七……三钱”、“什么根……四钱”、“勾吻……一两”、“甘草……一钱”,在各个抽屉间,按照标签索骥。秤也使不好,干脆各种药随手抓了一些,分别用纸包裹起来,嘱咐她自己回去再称个明白。
姑娘千恩万谢地去了,也不问价钱,直接掏出一把铜板,塞到少辛手里,转头跳上辆马车就走了。
看来是真着急。
少辛仓促完成了本世第一次配药,虽然还搞不懂重量,但是能按图索骥,也不难嘛。
反正还没个生计,大不了就在家里打工呗。
趁着看守老哥的功夫,少辛翻阅起老哥桌台上的书来。
“手抄的?”不规整的字迹加上繁体,使他迅速放弃了凭书断代的想法,只知道可能还没印刷术。
“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少辛看老哥侧着睡踏实了,便在院中跺起步来。
却听似又有人急急敲门,倒是直呼着:“二郎?少辛?”
又是叫他配药的吗?少辛开始怀疑,自己本就是马家24小时药房的营夜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