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爹今天分外高兴,让康先生早早地关门下班,又带大儿子在后院刨起土来。
马决明换了身衣服,才去坑里把老酒扛了出来。
“今儿这么多菜?”决明好奇地看着同样喜形于色的刘妈。
老爹喊了几次要吃,全被刘妈无情拒绝的腊猪脚,今儿竟然也取来炒了。
马爹从房间拽来浑浑噩噩的少辛,只见康先生和决明已经入座,在饭桌前讨论起医学问题来。
两人蹑手蹑脚地坐下,生怕打扰了这对师徒学术研究的兴致,却见刘妈把围裙一摘,自顾自地在马爹身旁坐下了。
“刘姐,你这是作甚?忙完了你就先回去吧。”
“咦?不是你让我今天多做些菜,说有喜事吗?”
马爹挠了挠脑袋,看了眼那坛老酒,“男人饮酒,你就别掺和了,且回去休息吧,呆会我们自己收拾。”
刘妈的眼神显然有些失落,夹起一大块猪脚塞入嘴中,一脸幽怨地走了。
“老马?今日什么喜事,备下这些好酒好菜啊?”
康先生面对丰盛菜品,早就无心探讨,无奈没眼色的徒儿,却还在使劲提问打岔。
马爹也不回话,只是拿兜儿盛起了酒。
“爹,我不喝了。”少辛头还晕着,连忙推辞。
“想得美,本就没你的份。”
马爹说,今日是决明拜入康先生门下两年整,今日的酒菜,一是为谢康先生师恩。
二是今日少辛总算有个正经样子,不管是酒后闹事也好,还是真的仗义相助也好,马爹真的为他高兴。
康先生饶有兴致地听着徒儿,介绍少辛今日在西市为胡老爹出头的事儿。
“我早说了,少辛只是年少爱玩儿,良心是极好的。”
“先不说这个,康先生,你品品我这酒?”马爹把一碗推向康先生身前。
老头只是凑过去嗅了一下,便连忙推辞。
“东家,这果然是宝酒啊,只怕我这把老骨头消受不起哟。这酒可有什么说法?”
马爹示意坐在对面的康先生凑过来,贴耳说道:“饮一盅,立一冬……”
说罢,两人便大笑起来。
“决明,你也跟着我学医两年了,如今我借这酒考考你。”康先生借机把酒推到徒弟面前。
“你品一品,你爹这酒里,都有什么宝贝?”
没人动筷子,又不给自己喝酒,少辛只能看着老哥,皱着眉头尝酒。
“枸杞、熟地,还有黄芪……”
“不错,还有吗?你再品品。”
决明接连喝了好几口,摇了摇头,说实在尝不出来了,这酒味太浓。
“还有鹿茸、苁蓉、羊藿。有些味淡的药材,你尝不出来不怨你。不错。”
康先生捋着胡子,一副道行高深的样子。别说决明,连少辛都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师父真厉害,只闻了闻,就全猜出来了。”
康先生得意的摆了摆手,“决明,望闻问切第一步,是什么?”
说着,他便掀开了马爹打酒时,过滤药渣的麻布。
决明一脸失落,康先生却接连发问,“若以这些药材入方,是否妥帖?”
少辛实在忍不了了,率先抓起了筷子,却被老爹一把按下。
老爹的眼珠横向来回移动,不知是在用眼珠子摇头,还是示意少辛好好看看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