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贞降世天道护持,以灵肉血祭,引这满城的血煞雾气,就取名绯殇可好,愿她来日心念天下苍生,少些绯雨血殇”
“林绯殇,好名,应合此景此情,谢师尊赐名”颜卿谢瑶光赐名的同时在林鼎天的腰间扭了一下。
林鼎天吃疼,只需一个眼神便能领会,妻子忧心之事。
他扶着颜卿起身,看着怀中的妻女道:“师尊,颜卿生绯殇不易,等绯殇稍大些,我且将她送往宗门,由您亲自教导,我想她定会感念苍生疾苦”
瑶光道:“不必,三年后我自亲临”
说完瑶光不再停留腾空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州牧府内其乐融融,还未满月,林鼎天就筹备着小绯殇的满月宴。颜卿沉浸在得女的喜悦中,没有林宗衍的身影出现,林鼎天乐得眼前清净。
林宗仁请了郎中粗劣的看诊后,收了钱财,开了副活血化瘀的方子,交代每日两次按时服用,他三日后再来。
然药是服用了小半个月,也不见林宗衍有好转,这半个月里郎中是隔三差五的准时即来,方子却是不变的加减跌打损伤活血化瘀的方。
林宗仁这长兄抄着老父的心,人前做戏,演的那叫一个手足情深,私底下里与其说是让郎中尽心医治,倒不如是尽心听命,是死是活但凭天命,尽心尽职的任期自生自灭。
为了办满月宴,林鼎天下令禁了林宗衍足,自然也不允许有任何人在颜卿面前提林宗衍的事扫兴。
林宗衍的小厮福临位卑言轻,近些日来是盼着郎中来,迎着郎中去,天天望着林宗衍能醒过来。
大半月过去了,这躺着的人就是没醒来的动静,福临看着林宗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胸口吊着口气,喂进去的药还没有流出来的多。
躺着的林宗衍瘦脱了像了,跟个骷髅差不多,还剩了张皮,福临担心再这般下去,林宗衍说不定哪天就归天了,急的福临在房内团团转。
“老天保佑,公子您要再不醒过来,我又得去讨饭了”
昏睡的这段时日,林宗衍后肩的恶魔之眼较之前显得更为的灵动邪魅。
他的灵魂再次出现在弱水彼岸,站在那没有尽头如同燃烧火焰般的花海里,他对着弱水之渊呼喊,声音被阻隔在耳边,震得他眼前出现了重叠。
漫长的犹如世纪回音,那悦耳空灵的声音不再有欢愉,似是穿越了万水千山卷遣着疲倦:
“焰,你该回去了”
一阵清风携卷起他的灵魂,向着那旋转的河川中行去。
林宗衍再次醒来,空气中飘着稀薄中药的草药味,床搁着骨头生疼,他还没意识到是自己过于消瘦的原因。
房间内零零散散点着几盏微弱的烛光,一个胖墩墩的男孩,穿着麻色的短装,站在窗前,举着一只蜡烛,望着头顶半影半现的弯月,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对着弯月祈祷着,似乎是祈祷着什么人醒来。
他看了半晌,也不打算打扰他人的祈祷,带着前世的记忆,他默默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回想那日冲动之下为林之玖点穴遭雷劈而死,到柴房内疼醒,一路跌跌撞撞走过无人敢应,再到被人一掌劈的吐血晕死,他的心中有了差不多的结果。
他重生了,很不幸,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看情况原身不见得讨得人家父母的欢喜。
小胖子福临祷拜后,收拾了蜡烛,关上窗子转身,看见醒过来的林宗衍,睁着滴溜溜的双眼,吓得差点把自身的衣服给点着了。
“菩萨显灵了,公子,您总算是醒了”
小胖子高兴的过去一把抱住林宗衍,差点没给他这瘦肉的身子抱回去,他力气微弱的动手推了推这一坨行动的肉球,没推动。
“那啥,你叫什么”他问道。
小胖子叫福临,林宗衍前身的小厮。前身看其可怜,难得发了个慈悲,在乞丐帮里花三个铜板买回来的跟班。
福临做乞丐时,吃的常是有一顿没一顿的。经常挨饿之人,饿怕了,自从跟了林宗衍之后不愁吃喝,只要是能吃的食物,吃得下尽量吃的自身肚皮撑撑的。
林宗衍消失在州牧府的那日,福临跟着林宗衍上了听风阁,也是这个难改的贪吃性,跟丢了林宗衍。
“公子,我福临啊,小乞丐,您花三个铜板买回来的,您不记得了?名字还是您取得呢,您说福临福气临门的意思,我那天要是不贪吃就好了,您就不会丢了。哎!你这昏睡了小半月,州牧也太狠心了,大公子是好心,但是您看给您吃的药清的跟个稀水样”
林宗衍好歹上一辈子也活了24年,没傻到不辨是非的程度,一个人要是有心甩开一个人跟随,多的是办法。
他不打算掩盖自己失忆的事,再被这小胖子抖两下,他这小身板真的要被抖散架了:
“你离我远些,我伤了脑袋,有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你且给我说说”
林宗衍想着,重活一次,没了这具身体的记忆,还是先搞清楚这是哪里,了解身份信息,才好为接下来做打算。
了解到,这具身体15岁,青春少年,大夏王朝,交州牧林鼎天二子。母颜卿御使大夫颜明知之女,生有三胎,上有一兄,半月前新添一妹妹。
仗着自身会个三脚猫的功夫,恃强凌弱,鸡鸣狗盗的事没少做,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个不思进取的纨绔子弟。
“也难怪不讨人喜”林宗衍暗道。
他坐起身,看着短短几日变得瘦骨嶙峋的身子,这是要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啊,他上辈子死的惨烈,既然用了人家的身份,他可不想重来一生还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