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轻咳一声:“我就是举个例子,或者说你要保姆也行,反正都差不多。”
他眉眼倦懒,强撑着坐起来,扯到伤口皱了下眉,才道:“不用了,我不喜欢跟陌生人待在一起。”
“……”
瞧他走得缓慢,颇有两分可怜。
姜早还是心里过意不去,追上去,“要不然我,我照顾你?”
她定然是有私心的。
她对林辞均的兴趣,并不比两年前第一次和他见面时少。
他变得摸不透,抓不着。
姜大小姐追求刺激和新奇,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
哪知这回林辞均脚步一顿,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一瞬:“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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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早的那个房子是不敢再住人了。
至少在换锁之前不会再去住。
巧的是,林辞均在同一个小区竟也有套房子。
而且就在对面楼。
姜早疑惑地皱起眉头:“你就住这儿,那为什么不回家洗澡。”
林辞均推门进去,瞧着脸色苍白,略有两分虚弱,言简意赅地解释:“家里没热水。”
“哦......”
姜早不疑有他,跟着进屋。
林辞均从鞋柜里拿出双女士拖鞋扔到她脚边,自顾自进厨房倒水。
姜早瞥一眼拖鞋。
像是全新的,粉色,真丝。
像她会买的款式。
林辞均出来瞧见她还愣着,唇角微扬:“姜大小姐放心好了,这拖鞋是为向小姐准备的,她之前无家可归,我让她来住两天,但她没来,拖鞋是新的。”
“......”
姜早踩上拖鞋,自己也没意识到声音里多了点酸味,“哦,你还挺贴心,救完人还负责找工作住宿。”
她走过去,凑到他身边:“下一次也救救我呗?”
“我不是已经救了吗?”
他挑眉,将领口往下扯,露出冷白的锁骨,和缠了绷带的胸肌,“姜小姐忘性挺大。”
姜早下意识多瞥了两眼,不知怎得,耳根有点红。
分明已经从刑侦大队离开了近一年,他的身材不仅没有任何退步,反倒线条更加好看。
手感一定也很不错。
她抿唇,挪开视线转移话题:“我睡哪里?”
这是个小公寓,看起来也就两室一厅。
林辞均推开主卧,朝里扬了扬下巴:“这儿。”
“哦。”
姜早进去转了一圈。
整整齐齐铺平的被子,几乎没有一丝褶皱。
空气里的味道清冷,像极了他这个人。
姜早走出去:“我住这里,你住哪?”
林辞均没回话,拿着个枕头进了书房。
姜早跟着进去,就见书房里只有张孤零零的单人床。
看着挺凄惨的。
姜早到底还是良心不安:“还是我住这里吧?你身体不好,要好好休息,我是来照顾你的。”
林辞均戏谑挑眉:“你睡在这儿,睡得着?”
多娇气一个人。
十八层被褥下有颗豌豆怕是都能察觉出来。
姜早皱巴皱巴眉头:“瞧不起谁呢?我在国外徒步的时候比这还恶劣的床都睡过。”
林辞均没跟她争,将枕头扔到床榻上:“那这段时间,就麻烦姜小姐好好照顾我了。”
他转身回了房间。
姜早也总算松一口气,进卫生间洗漱时才想起自己什么都没带。
妆也还没卸。
正打算点个跑腿让人送过来,余光瞥见角落里放着个小篮子。
里头一次性牙刷牙膏,卸妆膏,洗脸巾甚至护肤品都一应俱全。
而且还都是最好的牌子。
难不成......这些也是给那位向小姐准备的。
她不知怎得,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林辞均是个很周到贴心的人,这点她早就知道。
每次出去约会,他会准备好一切东西。
纸巾、梳子、镜子、甚至是口红粉饼。
吃饭时,他会提前告知她的一切忌口,会安排好每一次行程。
她的塑料小姐妹们常常感慨,嫁人要嫁林辞均。
可如今他的周全给了另一个人,而不是对她。
她又酸涩难忍。
强撑着走到主卧前,她敲了两下门:“那些一次性牙刷什么的,我可以用吗?”
里头不消片刻就传出男人声音:“可以。”
她走出两步,又折回去,哑着嗓音问:“那现在你是在追向小姐吗?她喜欢你吗?”
“......”
里头的人停顿了下,开口,“她不喜欢我。”
姜早的心都被攥紧了,有点烦闷。
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那就代表第一个问题......
他默认了。
她也知道自己不像话,但她就是控制不住,攥起拳头就往门上砸:“渣男......”
然而拳头落了空,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她猝不及防失去重心,整个人朝前摔去,撞进男人怀中。
不可避免,碰到伤口。
林辞均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轻嘶一声,攥住她手腕,瞥了眼她的拳头:“渣男?”
“不是,你听错了。”
姜早慌乱将手抽走,退后一步,“你好好休息,我去睡觉了。”
“等等。”
林辞均喊住她,“不是来照顾我的吗?”
“啊?”
“过来,帮我换睡衣。”
“......”
还有这种好事?
姜早眨巴眨巴眼睛,推辞,“我觉得这样不好吧?要是被向小姐知道了,她恐怕更不喜欢你了。”
林辞均往回走的脚步一顿,莫名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他淡淡开口:“没事。”
没事?
姜早亦趋亦步跟上去,忽而开口问,“那你还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