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
他脚步忽而一顿,姜早险些又撞上去。
空旷的房间内,他声线冷漠,“我不会一次喜欢两个女孩。”
又是答非所问,稀里糊涂的一番话。
姜早轻轻哦一声,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情绪。
但心痒痒的。
快被他勾死了。
这种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感觉,令她心动沉沦。
片刻,林辞均在床边坐下,朝她扬了扬下巴:“还愣着干什么?”
姜早谈过许多段恋爱,但这种事做得并不多。
她忽而迟疑,等走到他跟前,才低声说:“你受伤的又不是手,不能自己脱衣服吗?”
林辞均言简意赅:“疼。”
确实是个好借口。
成年人的情情爱爱是心照不宣的。
姜早有理由怀疑他在勾引她。
她也适时进入角色,将头发别至耳后,微微俯身,抓住他衣服下摆往上拽。
但很显然,姜大小姐并不太会照顾人。
一件宽松卫衣,在触碰到他伤口十余次之后,林辞均总算忍无可忍,攥住了她的手腕,开口:“疼。”
“对不起。”
姜早极快道歉,偏一双狐狸眼里毫无歉意,“要不把衣服剪了?”
“不用,我自己来。”
林辞均抿了抿唇,将卫衣一口气脱下来,上半身毫无保留地落在姜早眼里。
原本就已足够出色的身材,如今又绑了两条绷带,胸口隐约有血迹。
竟比以往,还要更色气两分。
姜早默默挪开视线,抿了抿唇,像是想要证明什么:“还有别人看过你吗?”
很荒唐的问话。
林辞均微皱了下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你也给别人看你的/裸/体吗?”
“......”
他有点被气笑了,强硬压下,扣住她的下颚,强迫她转头看自己,“第一,我这不算/裸/体。”
“第二,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这还是跟林辞均重逢以后,他第一次朝自己解释什么。
姜早心里微微雀跃地开出小花,眼睛里也忍不住染上点得意。
像讨到糖的小孩。
林辞均看着她,几乎克制不住要占有她的欲望。
想让她再开心一点,更开心一点。
但他深刻地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像姜早这样的千金大小姐,从小物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轻易得到的,她不会珍惜。
要让她知道,他不是这么轻而易举就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她才会留在他身边久一点,更久一点。
他将睡衣递给她,垂下眼睑,遮盖住眼底情绪:“来吧。”
睡衣是纽扣设计的,穿起来方便许多。
姜早微微俯身,攥住纽扣细心地扣上。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指尖时不时细微地摩挲过他的肌肤。
然而林辞均毫无反应,只是坐着。
等扣到最后一颗,她眨了下眼睛,贴心问:“睡裤呢?我帮你把睡裤也换上吧?裤子应该更不好换。”
“不用。”
几乎是瞬间,林辞均拒绝。
他礼貌道:“谢谢,你可以去休息了,帮我把门带上。”
“林辞均。”
姜早抱着胳膊,眼中划过抹坏,“你是不是/ying/了?”
她眼中戏谑,像只小狐狸,坏透顶了,指腹轻轻划过他锁骨,暧昧又缱绻:“穿个衣服就这样,林警官还是和当年一样,控制力差劲。”
下一秒,他眼中克制荡然无存,冷硬手掌扣住她细腰,猛地往怀里一带。
她惊呼一声,来不及反抗,就被牢牢禁锢在他大腿上。
他垂眸,温柔的暖光下视线炙热,带着点危险的侵占欲,重重咬了下她的耳垂,嗓音微冷:“所以呢?所以姜小姐要跟我上床吗?”
姜大小姐感受到腰上那手掌滚/烫,掐得她腰肢生疼。
她在这般强弱比对下微微退怯,下一秒又强撑着鼓起勇气,搂住了他的脖子,声调勾人:“如果林警官想要的话。”
说话只说半句。
将人的遐思无限放大。
喉结上下滚动,林辞均手背青筋突起,快被这小妖精折磨死了。
他恨不得现在就将她压在身下把她弄哭。
让她一夜一夜地都下不了床。
让她知道背叛真心的下场。
但还不到时候。
他压下眼中躁动不安的情绪,唇边勾起点轻浮的淡笑:“很可惜,我不是很想要。”
他将人松开,懒洋洋地:“比起姜小姐,我更想休息。”
姜早还勾着他的脖子,坐在他怀里,眉头总算不可置信地拧起来。
还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推开她!
没有!
她眼中忽而泛起点朦胧雾气,漂亮卷翘的头发衬得她愈发像展柜橱窗中的珠宝。
易碎,又珍稀。
她娇气得要命,不肯动,就这么瞧着他,开口就是质问:“你为什么老是推开我又接近我,你讨厌我吗?”
林警官罕见地沉默住。
他在脑海中预演过无数种情况。
包括当下,他也想好了各种应对之策。
然而在看到她泛红鼻尖的一刹,什么底线统统都丢了个干净。
他舍不得她哭。
舍不得她有半点伤心。
可他又迫切地,想得到她。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泪珠啪嗒滚落。
姜早抽抽鼻子,打算从他身上下来:“我知道了。”
然而下一秒,他又抚摸上她的脸,低头,轻柔地吻了吻她眼角泪珠,无声叹口气:“你睡这里吧,我出去睡。”
他将她抱到床上,起身离开。
背影不知怎得,竟有两分孤寂。
姜早擦擦脸,看他看了好久,然后,躺下去,捂住自己扑通乱跳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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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书房里仍亮着盏小灯。
林辞均坐在办公桌前,指腹轻轻摩挲着照片。
再一次破例,是因为她的眼泪。
他的计划周密,是要让她真的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