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水珠在浴缸边滴下,随后水花溅起,耳边传来淫.荡的小曲与七弦琴琴声。
就像从梦中醒来,眼神带着迷离,心脏如此有力地跳动着,没有伤口,也没有任何的鲜血,就像是幻觉,除了掉在浴缸旁边的电话。
他缓了好久。恍如隔世。
那是幻觉,也是真实,没有明显的隔阂,但更具体一点就要看你是死或活了。
“医院……圣亚割妮医院。”
威尔洛克不确定拉斐尔是否在哪,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里有死亡与神秘,也必定与他的大敌有某种联系。
穿上衣服,看来现在他就要走上一趟了。
在黑色的风衣之下,是两把冰凉的枪械——锯短的双管猎枪与左轮。带上棕色的报童帽,其下的黑色瞳孔中是果断的杀意。腿边依靠的是沉重的铁质手杖与雨伞。
雨声渐大,抬起头,是在灯光照耀下雨水编织而成的白幕。街道上,行人渐稀。
正常人在面对未知与安定,往往会选择后者,威尔洛克或许应该尝试放下,可他接到那封信的时候就已经做不到了。你死我亡便是唯一的途径。
向街边打伞的孩子买下一张宽大的报纸,折叠放好在怀中。在大雨之下,威尔洛克哼着小曲,欢快而跑调,大概是叫《Singin'In The Rain》。
坐上电车,熟悉的景色离他而去,威尔洛克头一次感到了兴奋。
来到旧城区后,他就不常搭乘电车了,这还是他第一次乘坐伦敦的电车。而威尔洛克安抚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感受着血液在血管中流动。
几十分钟过去,威尔洛克来到了一家店铺前面。
这家店铺很大,看起来是一家书店,接近着新城区,不远处就是那灯红酒绿的都市,似乎再过几年,这里也会变成它的一部分。室内亮着电灯,柜台的一旁是一位年轻的女人,在这夜晚显得更为独特。
放下雨伞,从报纸上撕下一角擦净了鞋上的泥污,威尔洛克才迈入店内。
“莫兰小姐。”
莫兰看都没看威尔洛克一眼,毕竟除了那件事,还有什么能让他动起来呢?
所以她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打开木门,走过一行行的书柜,抽动一本书,显露出一处暗室,里面唯有一具棺材,白色的纹路在中心交汇形成十字,一旁的墓碑上标注着“威尔洛克·霍尔默斯”。
这是他自己的棺材。
他真幸运啊,竟然还能回到这里,他可太开心了。
威尔洛克提起那沉重的手杖,口中念叨着祷文,于是那铁棍用力砸下,火花飞溅。
“当铸炉冷却,辉光黯淡,林地化尘,裂分之狼也许方能将息,却止于其能噬己之时,我拜请裂分之狼,谅必使我仇恨终结。”
冰冷的祷告伴随着一声声巨响,钢铁铸就的棺壁一点点的扭曲开裂,露出那杀人的器具,怨恨疯狂的气氛笼罩此地,仿佛他放出了一头早已疯狂的“狮子”,可他不再在乎了。
棺材大开,威尔洛克扔掉了那扭曲变形的手杖,那把猎狮人的步枪与陨铁子弹出现在威尔洛克的面前,过去了那么久,依旧是那么的可靠。
“该醒来了,威尔洛克·霍尔默斯。”
这个疯子拿去那杆步枪,抚去尘埃,那些陨铁子弹沉默地吸收光线,当它们奔出枪膛,那将是敌人的梦魇。
子弹上膛,清脆声响。
“好久不见。”
……
下午十一点。
深夜的防剿局往往出动更加的频繁,毕竟它的敌人们大多犯下的罪行是在梦里。
在办公室中,飞蛾为了那虚幻的光影,缠绕着电灯,尽管那会给它带来死亡。
电铃响起,又一支队伍出发。
“目标,圣亚割妮医院。”
扎迦利对着麾下的探员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