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恰巧雷电闪过，邦德少爷啊啊起来，打断了寂静。

侍卫一时间都去查看邦德少爷，姑娘们趁松懈，纷拥而逃。

林夕拉上了斗篷。

“锯了一颗松木。”

二楼，夜色蝴蝶跃下。

野外。

“小姐，您放在森林中的包袱淋了些雨。”

“帮我找个防水的，重新包好，谢谢。”

“不客气。”老管家单膝跪地，一手放在胸前，“为您效力，从来都是荣誉。”

一步步跟上。

阿花严肃质问阿木，阿木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

又是和刚才一同的模样下跪。

“王，尽管吩咐。”阿木声音恳切，目光也并非平日的畏缩害怕，是一种异样的黑。

阿花向后看去，“林夕？”

林夕倒是十分从容的样子，“起来吧。”

阿花：“你们怎么了？”

回去的路上又解释了一番。

“我们不是双王？”林夕看向阿花。

“啊？双王？哦，那个之前是我骗你的啦。”阿花嘟起嘴，眼睛看向旁边，“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只能只能由你们红株当王，我们黑株明明不比你们红株差，凭什么就只能当个将军。”

“这不是关于实力。”阿木在旁边解释。

“我知道啦，因为我们几乎是后面出现，几乎天生就有种骨子里的卑贱，能力爆发快，死的也快——唔……”

阿花被捂住了嘴。

阿木难得生了气。

阿木说：“一个种族只能有一个王。若是由两个人引导，容易起内乱，导致一个并未彻底崛起的种族更加不稳定。让异种置身于危险，是两位王都不愿意看见的事。红株最先出现，领导异种多年，能力最为成熟稳定，也应当为王。黑株虽退为其次，但也受到极高信任。”

三人已经轻松翻进院墙之内到了书阁——平时除了爱看书的林夕和阿木，以及无奈只能在这找他们聊天的阿花，基本没别的人来，这已经大概算他们一个秘密基地。

林夕从书阁破烂的小窗口隐约看见外面的灯火，雅格丽小姐在门口和一个又一个跑回来的女孩子相拥，热泪盈眶。

林夕舒了一口气。

阿花忍不住小声插嘴：“他们都流传，红株为王，黑株为辅。他们都不知道这辅的作用究竟多么重要！要是没有我们黑株帮红株王者解决那么多杂碎，轮到红株王者大义献身时，都不一定保住整个种族呢……”

“阿花。”阿木声音大了些。

阿花立马捂嘴不说了。

林夕不知什么时候就离开了。

外人一走，整个房间的空间似乎都缩小了一截。

气氛凝固着。

阿木又严肃盯着阿花。

“我错了哥哥……”

总不能一直这样尴尬吧，阿花还是企图“萌”混过关。

“哪错了？”

“我不该贬低人家红株。人家好待为保住我们这些后辈做出了牺牲。”

“还有呢？”

“我不该突不服气撒谎骗人，让别人误解了。”

“还有呢？”

还有？

阿花怔然片刻，看阿木严肃的神色，脑子转到飞快：“我不该乱说那种不好的事，这样不吉利。我下次就不说了。”

“还有下次？”阿木嗔怪，“下次再犯，哥哥……哥哥……我就不理你了！”

阿木似乎想让自己变得凶一些。但事与愿违，居然还有些口吃起来。

“不要嘛哥哥，我再不乱说了。”阿花摇着阿木的胳膊，“哥哥你最好啦，我就只有哥哥了。”

阿木嘴皮子一下有些烫口：“那……那你，你再不要，不要说了……”

这招果然灵。

“不说了不说了。”

阿花嘻嘻笑着趴上阿木肩膀。

阿木的肩膀瘦弱着，能明显感到咯人的骨头，还有那带着经年的尘土和霉味的单薄衣衫下有条不紊跳动的血液。这是阿花最爱的地方。

“阿花一直陪哥哥，哥哥也要一直陪着阿花哦。我们拉勾勾。”

面对这样的妹妹，刚刚还严肃怒不可竭的阿木现在整个人都松了一截，现在嘴角也微微上扬。

那墨色瞳孔静静记住眼前这最后一个家人，伸出衣袖中溃烂的手，“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是小狗！谁也不理小狗！”

夜，在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