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过他们看朱媺娖的表情惊恐，他们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助人为乐的家伙。

当然，朱媺娖不可能真就这么助人为乐，她要走了三千匹马。别觉得多，勒克德浑打完荆州之战的汇报里，就有他得了一万多匹马的记录。

“殿下高义。”何腾蛟干巴巴地打断了其他人的头脑风暴。

“你能联系上张献忠吗？”朱媺娖眼中闪现出明暗不定的光芒，她收敛心中狂叫“SSR、老娘的SSR”的欲望，一本正经地对李过说。

“黄虎？额们已经许久不联系了。”李过眉头微皱，闯军和西军早过了最初共抗明军的蜜月期，崇祯十七年李自成被赶回陕西，在李自成最艰难的时刻大顺秦王张献忠毫不客气地捅了李自成一刀。

——他派自己的义子李定国率领三万人偷袭汉中，然后、然后被贺珍用三千人打了回去。

想到这里，朱媺娖不由怅然，自己的SSR还在成长中啊。

她也想尽早握住这张SSR，她的蝴蝶效应经过缜密的分析朱媺娖认为不会影响到四川的局势。

有时候老张是真抽象，张献忠抽象到何种地步？在没有明廷任何实际援助的情况下，张献忠被联合在一起的蜀人共同赶出了重庆、成都。他们宁可联合之前的旧势力、旧秩序，也不想要现在张献忠的新势力。

原因在于张献忠连半点儿新秩序都没有构建出来，在张献忠的抽象治理下，四川彻底进入无政府时期。众所周知，最差的秩序也比无秩序强，于是忍无可忍蜀人联合起来共同驱逐张献忠。

在现代朱媺娖也参观过四川江口沉银发掘出水的金银，其中金器颇多，也有不少精美的存在，如虎纽永昌大元帅金印，证明了张献忠真经过李自成的册封，西王赏功的金币以及张献忠册封嫔妃的金册等。

可其他的就让看的人不忍直视，不敢去想发生了什么。因为除了这些金器，还有大量做工粗糙的手镯、戒指、发簪等金银首饰，既不精美也不华丽。

金手镯上有人为掰弯灼烧的痕迹，戒指更是成串成串打捞出，数量更加惊人，还有淘洗出来的大量指甲盖大小的碎银。

这些朴素粗糙的金银首饰，不对，还不仅仅金银，还有铜做的首饰，不会来自高官显爵、王府官吏，只会来源于平民，这些物品的原主，会经历怎样的惨剧？明军来了明军走了，西军来了西军走了，清军来了……清军不走了，好好一个天府之国，在康熙年间却沦落到湖广填四川，整个县里没有一百户人家，老虎都比人口多，虎患多到县令上书苦苦哀求。

这些不起眼但数量惊人的饰品，还能够听见来自400年前蜀人的嚎哭，这些人终究是消失在明末清初的烟尘里。

别说什么这是清朝的抹黑，屠蜀六万万确实是抹黑，当时整个地球都没有六万万人，张献忠除非是屠到三体去，不然也凑不够这些人。

可张献忠没有对蜀地进行大屠杀吗？这话谁都不信，除了官修《明史》以外，《蜀难纪实》《蜀龟鉴》等大量民间作品就记载张献忠的非人暴行。

就算这样，为了大局，为了天下，哪怕是心痛如绞，朱媺娖还是拉拢张献忠，不说别的，就冲他那四个义子，朱媺娖也要如此。

“末将已经许久不从黄虎联系了。”李过回答朱媺娖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