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折川睁眼,发现那原本空荡荡的窗台上,一身紫衣的男子正坐在上面,全身透明到不可思议,怀里抱着一张琴,白皙修长的手指拨出几个微不可闻的调子。
不,那不是琴,而是一架箜篌——凤首箜篌。洁白如银的琴身,映衬着男子惑人心曲的面容,叫人分不出是人是妖。
他生的好看,就像月下的幽潭,平静无一丝波澜,却又悠远得恍若空谷之外的幻境。月光从他身侧倾泻而下,一切虚幻若梦。
他目光悠远,透过她的眼睛望到她的心底,迷茫地问:“什么是爱?”
“救我……”
“我为何要救你?”凤海妖君垂眸抚琴,漠不关心地说。
“因为,因为……”宁折川这才发现,自己搜肠刮肚,却愣是找不出一个像样的理由。
“美人第一次做这事吧?怪不得看你生涩得紧,得一会儿叫你也知道其中的乐子。”身上的恩客不怀好意地说,立刻便去撕她的裙摆。说来也怪,好像这一袭紫衣的男人只有宁折川一个人看见了似的。
宁折川咬着牙,忍住不让泪水涌出,然而心弦已断,理智全无,她不去想为什么这个奇怪的人会出现在这里,也不去想为什么只有自己看得见他、听得见他说话,甚至连自己的处境也不愿再思考。
她在想一件事,完了,要失身给不喜欢的人了。
那种事情明明只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才能做。
他要三书六礼求娶她,拜堂成亲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还要在婚床上铺上满满的桂圆和花生寓意多子多福……
她回忆起大司农府那片绿荫,树下吹笛的俊朗少年,朝她微微一笑,如同四月鲜活的风:“等我进了五行司,就去向夫人提亲。”
他吹的笛声依旧难以入耳,可是那却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沈辞夕,沈辞夕你在哪里?
“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呜咽着,抬腿朝着身上的人就是一阵猛踢,顿时春光乍泄。
凤海妖君眉心一皱,一扫弦,排出一阵闹耳的音浪,下一秒周遭的人和空气都静止了。
宁折川抽泣着从那人身下爬出来,她双手被缚,身上的衣服也被撕得不成样子,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怎么看怎么狼狈,简直丑到让人不忍直视。
她想把手上的绳子解开,一点一点蹭着床柱,企图把它蹭松,可是磨了半天,手已经红肿了却不见绳子松动。
原来是辛蔷为了防着姑娘逃跑,练就了这一手特殊的绑人手法。
“怎的如此愚笨?”
凤海妖君袖袍一挥,箜篌已经被收了起来。只见他飞身到宁折川身后,扯下宁折川腕上的绑缚。
高大的阴影笼罩着她,宁折川忽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压,让她动弹不得,可下一刻他伸手抚过她颈间——刚才被那人亲吻过的地方。他的手是温热的,滑过那处是舒适的触感。宁折川看不到,那浅红的印记被一点点消去,连带着她心底的屈辱。
“为什么……救我?”
她有自知之明,自己的回答并不像能触动到他的样子,显然她这个人也没有这种魅力,那他图什么?
恻隐之心?
有那种东西的人也不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凤海妖君做事,不需要理由。”
原来是妖啊,难怪生得那么漂亮。
有时候,他要的仅仅是一个原因,至于这个原因是什么并不重要。但凡是都是需要代价的不是吗?
觉得擦的够干净了,凤海妖君一揽她的腰身,俯身凑到她颈间,咬破这方寸之间的肌肤,侵入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