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夕脸上也出现过别的表情,宁折川看的不多,却印象深刻。
第一次是他们听说长安城那位第一才女嫁给相府二公子时的事。那位女子,无论美貌还是才情都无人出其右,与相府公子情投意合,宛若神仙眷侣,偏偏父亲官位低人一等,于是她刚进府就受到丞相夫人的刁难虐待,硬是没熬过三个月就投河自尽了,连带着二公子也跟着自挂东南枝了。
这件事在长安轰动一时,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也惊动了宁折川她娘。
娘说,她家丫头以后可不能高嫁,就是嫁给平头老百姓,也不能去受那高门大户的气。
兄长宁倦疾打趣她:“她那刁蛮任性的性子,凶巴巴的谁敢娶呀?怕是倒贴嫁妆也没人要。”
“没人娶就嫁给辞夕好了,反正有人稀罕她,也省得远嫁了我还要惦记。”娘冷哼一声,漫不经心地说。
宁折川回头看,那站在一旁的少年眼神躲闪,这是第一次他不再坦荡荡,从脖子到耳根子红了个遍。而少年的母亲坐在角落里认真地做着针线,低眉顺眼恍若未闻。
第二次是他生命中最黑暗的那个夜晚。
那天,他的父亲去世。
她在一口枯井里找到蜷缩成一团的他。沈辞夕红着眼睛对宁折川说:“我没有父亲了。”
明明心里难过得要死,却还是死死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那样倔强不服输的样子,让宁折川感觉自己的心揪成了一团,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他揽入怀里,默念道:“别害怕,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别害怕,以后我一直陪着你,永远永远。
那时她是真的想一辈子都陪着他,可是最后说不清到底是他们之间的谁先食言了。
绸带被扯开,宁折川重见天日。
她以为自己见到的第一个人会是所谓的恩客,谁知却是辛蔷。
“你先别急着说什么,我是来调教你了。”
所谓的调教,大概就是教她如何取悦客人,宁折川虽做了十几年的闺阁小姐,但这些事她还是有所耳闻的,虽然抵触,但是为了不让自己受伤,她不得不学。
“五千两不是个小数目,想必你今晚会吃不少苦头,你记住了,”辛蔷勾唇一笑,邪恶地说,“别被玩死了。”
宁折川脸倏的红了,同时一股寒意袭上后背。直到看到这个笑容,她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恐惧是多么微不足道。
“加油吧,大小姐。”辛蔷拍拍她的肩,将她推回床上,临走也没把绑她的红绳解开,反而是打开了窗户,让空明的月光洒进来。
“这样的夜晚,好像能看见神仙呢……”
她站在窗边,任由月光扑她满怀,笼上涂满脂粉的脸庞。
若不谈她的恶毒,辛蔷确实长得赏心悦目,只是在这样不合时宜的时间和地点,宁折川已经无暇欣赏了。
“我以前,也是在这个房间,见过比这还圆月亮,”她忽然笑起来说,“不过可惜客人不喜欢用药,不然你可就有福尝尝金妈妈的收藏了。”
金主来的时候,宁折川愣了一下,因为她认得这个人——这个男人和她有一面之缘,似乎是父亲的某个同僚。不过她并没有傻到求他救她,因为她知道能到这里来的能有几个好人?
辛蔷大概是为了让客人享受脱衣服的乐趣,又给她裹了两层衣服,奈何不经撕,几下就成了碎片。
宁折川挣扎,但她越动,那人就越兴奋,一边咯咯笑个不停,一边啃她脖子。
宁折川恶心得想吐。
“不要——”
隐约地,一阵琴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