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价的妓女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最终她的初夜被以五千两的成交价归属一位富商,金妈妈都快笑疯了。
宁折川咋舌,怀疑真的有人脑子缺根弦,有钱没处使不是?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金妈妈赚了钱也不会分给她的,宁折川到底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看,仙女姐姐!”少年清澈的声音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紧接着便有一个年长沉稳的声音训斥起他:“苒儿别乱指别人,咱们是来干正事的,少惹事。不记得来之前沈师兄吩咐过的吗?”
清澈的声音犹疑许久,怯怯地说:“可是师叔,她真的很漂亮,比大师姐还……”
少年的声音被人声淹没,金妈妈兴致高昂地说:“谢谢各位大爷捧场,今晚就叫咱们的莺莺姑娘给咱舞一曲,助助雅兴可好?”满座皆欢,场面又一度热闹了起来。
宁折川要被带下去了,临走前她又一次听见了那少年的清澈声音。
“可是辞夕又没有说,不让我们看仙女姐姐。”那少年委屈的话语被人潮冲散。
辞夕,原来是沈辞夕呀。
宁折川脑子嗡鸣,就像被雷劈了一般,只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好像有回忆要冲破束缚,被暴露在阳光之下了。
竟然会心神不宁、慌不择路,这说明她还在意吗?
宁折川笑了,认命一般,自嘲地笑了:“这算什么?被人卖了还要帮他数钱吗?”
谈起沈辞夕这个人,宁折川总会忍不住想起那个坐在树荫下,吹着一管竹笛的干净少年。
那样干净俊雅的少年,偏偏吹笛声呕哑嘲哳,就像乌鸦叫。她曾经尝试过把他的笛子藏起来,结果他哭着找了一下午,逼得她不得不自己拿出来。因为这件事,她还被娘数落了一顿。
有一段时间,他被爹安排教习小姐练字,结果她怎么也练不好,宁折川一气之下,把砚台朝他丢去,他没躲,任凭额角被砸破也不吭一声。血流出来,把宁折川吓了一跳,他却只微笑着说:“现在可以安心练字了吗?”
他是个犟脾气的傻孩子,却又比任何人都要懂得掌控人心,要不怎么能叫宁折川念念不忘,就连家破人亡之后,第一个投奔的人也是他。
她曾经相信,无论什么时候,他永远不会背叛她。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回忆和羁绊,以至于时至今日,宁折川还是忍不住为他开脱。
他娘做的恶,与他无关,他或许本来就毫不知情,而且他曾经对她是那样好。
他总能摸清她的喜好。她想看萤火虫,他便熬了几个晚上去河边抓萤火虫在她窗前放飞;她贪食西街虞荷斋的冰莲糕,他便早起一个时辰去排队,结果上工迟到了被罚工钱,甚至从西街买来的冰莲糕也融化了,变得不成样子。
那时宁折川抱着盒子哭笑不得,“沈辞夕,你这个傻子傻子大傻子!”
她总是抱怨他,即使内心一点也不不讨厌他还是会假装很烦他的样子,而沈辞夕只是一个劲地笑着,笑得又傻又烂漫。好像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笑得这么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