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烛火点亮的那一秒,院子的大门外突然传来了声音。
“沈家丫头,沈家丫头!你在家吗,哎呦出大事了!”
门栓被敲的????响,沈枝遥随意扯了一件外衫便急匆匆的去开门。
“沈丫头!哎呦你出来了。”
门外是隔壁家的阿婆,她看着沈枝遥着急地说道:“出事了,出事了,你爹出事了。”
“什么?”
沈枝遥有些不可置信,还以为是自己没睡醒听错了:“我爹?”
阿婆跺了跺脚,手直接拽上沈枝遥的胳膊:“对啊,你爹出事了,他浑身是血的被抬了回来,现在人就在镇上的医馆呢!”
浑身是血?
她的父亲?
沈枝遥好似人没有了灵魂一般,木然的转了转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阿婆往前拉,一边拉阿婆一边说:“哎呦真是造孽啊,沈郎中这么好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丫头你别伤心,你医术也很好,没准你爹不会出什么事情呢。”
医术很好?
对,她的医术很好。对,医术很好。
沈枝遥仿若被这四个字唤醒了一般,挣开阿婆的手,往前冲。
“哎哎哎,你跑慢点,哎呦我跟不上了!”
阿婆被挣开的那一瞬间愣了一下,随即喊道。
昏沉的夜色下,月光的光影也被墨色吞没,微微撒出一点点柔光,却也不是很明显。
街上人家门口挂的红灯笼也是一闪一灭,寂静的街上只有沈枝遥一人在奋力奔跑。
再快点,再快点。
沈枝遥现在完全将所有东西都抛到脑后,只想着刚刚阿婆说的话。
父亲为何受此遭遇?
究竟发生了什么?
镇上医馆
三四个郎中围着中间的榻上的人,手忙脚乱却地止血擦药喂药扎针。
榻上的人眼睛已经快要合上却又奋力睁开,胸腔的气息也变得若有似无,嘴角还不断有血丝溢出,原本一丝不苟的发丝现也变的缭乱不堪。
“这,这我竟摸不出是中了何毒。”
其中一个郎中摸脉时感到异常疑惑。
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脉象。
“找…找…枝…”
沈郎中挣扎着开口,气息微弱。
“沈郎中放心,我们已经去叫沈姑娘过来了。”
沈郎中感觉自己的生命在不断流逝,眼睛也快闭上却又被他强行睁开。
枝遥。
他的孩子。
下一秒,医馆大门被推开,一道白色的身影冲了进来。
沈枝遥也不敢多做停留,快步走向中间。
看着榻上浑身是血的沈郎中,她眼眶中蓄满了眼泪,她没有开口说话,迅速将一旁的银针拿在手上,快速的顺着穴位扎了下去。
银针扎下去后,她开始把脉。
脉象竟如此微弱,却又好似有很多股强劲的力量在横冲直撞,要将血管冲破一般。
好生奇怪。
沈枝遥来不及多想,转身挥笔写下一个药方,递给身后的郎中:“劳烦先生帮我煎幅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
说罢,她将沈郎中身上的银针悉数拔出,又换其他穴位扎下。
被银针扎着的穴位瞬间泛紫红色,沈郎中吐出了一口血水,浑身忍不住的有些抽搐了起来。
“爹!这是怎么回事,这..”沈枝遥有些手足无措,她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病症。
她再次将银针拔出,银针前段瞬间变的幽黑。
如此猛烈的毒..
沈枝遥重新拿出一副银针,扎入穴位,抽搐停止了,但是沈郎中身上却突然泛起了一整红色。
皮肤顷间变的滚烫,有如三伏天在外暴晒一样。
怎么会这样?
沈枝遥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医术竟如此差劲,她有些慌张。
“药来了药来了。”
此时煎好的药端来,医馆其他的郎中将药喂下。
他们在旁边也帮不上什么忙,便自觉退下了。
几分钟过去,红色渐渐褪了下来。
沈枝遥慌乱的心跳有些平静了下来。
应该没事了,应该没事了。
她伸手再次把脉。
还没等她产生更多的想法,沈郎中的躯体扭动了一下,沈枝遥清晰的感觉到,手指下的皮肤从温热渐渐的变的寒冷。
透彻心凉,寒意刺骨。
脉象再次发生变化,冲劲之力势如破竹,在沈郎中的体内横冲直撞。
好多种毒,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