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干活的时候,火气一向很大,我忙不迭的应和着,一边帮着把剩下的东西上了车,最后所有人背起自己的背囊,成两列在车后面站好。
班排长维护着秩序,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这时候就别废话了,上啊!”
然后就被一排长叫停了:“喊什么喊,人都没到齐了,跑那么快要去投胎啊。”
“各班点齐自己班的人数,然后报上来。”
队伍骚动了一会,然后各班长点齐了人数,报了上去。
“都有,放背囊!两排站好,前四个人直接上去,接背囊,记住,把背囊摆好,剩下的一个一个把手里的背囊递过前面去。”
几十斤重的背囊一个一个递过前去,慢慢铺满了车厢底部。
“够了没有,里面的,点一下背囊的数量。”
“够了!”
“那就上!”
背囊放完,里面的人自然撩起伪装网和门帘,在下面的人两两上车的时候顺便搭了把手,于是那两个人麻溜的钻了进去,进去的两人再回头接应后面上车的人,很快,全连的人都上了车。
“关上挡板关上挡板,伪装网放下……”
伪装网帆布放下,车厢后面顿时黑了下来。外面的司机将伪装网系好,和连长指导员上了驾驶室。
过了一会,似乎是外面有谁下了什么命令,随后响起了此起彼伏汽车发动声。
车厢一阵抖动,有不少人没坐稳,顿时歪了过来。我抓住了旁边的车挡板,稳住了身子。
不像之前下山洗澡的时候,这一次离开驻训地,因为帆布和伪装网的遮挡,并没有看到大门岗。
我动了动腿,脚上那双开了口子的作战靴硌得生疼。
是时候该换了。
一想到要换这双鞋需要八十多块大洋,心里就一阵抽搐,到时候买的还不是什么好货,而是营区门口军用品店的西贝货。
也不知道新的的能穿多久,我摸摸裤兜,那就剩下三百来块,这段时间在山上,花钱确实比较狠。
车厢里有些闷热,也没人有兴致说话,空气中泛着一股难闻的汗臭味。遥想刚过来的时候,还怀着很大的憧憬呢,自由的驻训地,其实一点也不自由,夏天的热更是用语言所无法描述的。
离开这里最让我欣慰的,就是终于不用吃山上带着风沙的特色伙食了,洗个碗都找不到水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了。
口有些干,但是不敢动身上带着的水壶,要是路上忽然想要尿尿就麻烦了,驾驶员和领导可没那么好说话,何况本来营区所有的车辆前后顺序就是安排好的。
伴随着有些嘈杂的发动机声,我在晃晃悠悠的车上慢慢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