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会被世人称为圣洁无暇的‘英雄’。“伊使看着黎望,言尽于此。
茹晨公主看见她从房间出来,忍了又忍还是决定询问:“你何必呢?“
“我是伊使,也只会是。“
“可怜。“
伊使闻言觉得可笑,而她也真的笑了:“可怜?哈哈哈,我可不需要人可怜,更不需要它们的铭记!毕竟,它们在我的眼里,和烂淤泥里的蝼蚁无分别。“
“虞美娇花艳且妖,含毒隐内莫轻瞧。误食一点身心扰,生命安危悬线摇。“茹晨公主看着伊使默默吐出诗句,明暗的讽刺。
“罂粟花开艳且奇,良方妙药可相依。奈何恶念从中起,化作毒魔举世危。彼此彼此!“伊使也不甘示弱。
“互用相利,各取其需,皆无亏也。“茹晨公主讪笑。
“自然。“伊使自是不大在意,她这个人什么都不大在意,似蒲公英者,微而秀也。于风中颤颤,若繁星坠地。其绒洁白,柔若轻云,风拂之,则飘然而去,携希翼与梦想,赴未知之遥途。粒粒种籽,皆为生命之奇,勇觅其所属之土。
吴依跟在虚连题竹身边,她忠勇可嘉、忠心耿耿、忠实可靠、勇猛无畏,是虚连题竹最亲信的心腹。
吴依,无论时光流转至何处,无论身处何方,总是偏爱以黑色面纱掩住自己的容颜。她那修长的身形常被黑色的风衣与斗篷所包裹,仿佛这暗沉的色调是她与生俱来的保护色。
她本就寡言少语,这般装扮更让她显得神秘莫测。那黑色,似乎不仅仅是她外在的着装选择,更像是从她灵魂深处渗透出来,与她浑然一体,让人难以分辨究竟是她融入了黑色,还是黑色成为了她的一部分。
边塞的夜,宛如无尽的幽渊,漫长而又浸满寒意。夜风呼啸着,犹如狂躁的野兽在愤怒咆哮,那声音钻入耳中,令人毛骨悚然。禁不住地,身体打起了大大的冷战。浓云沉沉,仿佛要把城池压垮,一片末日之象。一道闪电骤然划过,紧接着是一声震耳的滚雷,一刹那,天地仿佛骤然翻转。黑夜瞬间被点亮成白昼,光芒甚至有些刺目。大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不知怎的,天边似乎有了隐隐的色泽,一点一点地加深变红,那血红的模样,仿佛在不停地滴血,让人望而生畏,寒意从心底直冒出来。
兰妙妤身披披风,静坐在窗边。她缓缓伸手,推开那扇窗,刹那间,冰冷的夜风如脱缰之马,一下子涌入屋内,瞬间肆意蔓延开来。不多时,整个屋子就从原本的春暖花开之态,陡然变为朔风凛冽之境,寒意直逼脊梁,让人冷汗直冒。
边塞的夜,何时变得如此冰冷彻骨?又是从几时起这般狂躁难安?是这世道已然改变?还是即将变天?
天色暗沉得厉害,天地间混沌一片,晦暗不明。这情景,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惧,仿佛末日即将来临,仿佛这片大地将要被某种凶悍的巨兽吞噬入腹。
虚连题竹长帝姬,封号“宁和”,安宁和平。其职责乃“守护”,护西戎周全,佑西戎子民。她立于高处眺望远方,居高临下俯瞰那片天地。远处天边,仿若起火,火红的赤色浸染云霄,又似杀戮之景,血红之色喷薄于空。看得久了,她的眼睛似乎迷蒙起来,眼前倾盆而下的大雨,竟仿佛是腥风血雨。这究竟是莫名的幻觉,还是名副其实的预警?
天边的云延展至无垠的尽头,辽阔的土地广袤无垠。那更为高远之处,是如梦般遥不可及,又是念想中似乎触手可及。那是现实的冷峻无情,如钢铁般的千锤百炼。是成长必经的磨砺,是意志必需的淬炼。虚连题竹怀揣着远大的抱负,那股精神熠熠生辉,然而却面临无处施展的窘境,还有那身负的使命与职责。身为西戎长帝姬,这是她的宿命。但这所有的一切,都无法让她甘心认命。
远处似乎有隐隐的马蹄声传来,初始细微,渐而清晰,由远至近。一片乌压压的景象隐约浮现。要开始了,天色愈发暗沉,今夜无疑是边塞地区有史以来最为漆黑的夜。那黎明前的黑暗,即将缓缓拉开第一场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