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不够，那你去死吧！”

赵挽华转动着匕首，血流得更狠了。

滴滴答答的声音，让赵挽华忍不住深吸了口气，忍下眼中的潮湿，转而被报复的快意所取代。

云眷舒让她生出希望，继而又破灭，如巨石滚过胸口，海浪盖过头顶。

这种窒息感，她也要让他尝尝！

“阿挽，咳咳咳……”

右腹传来撕裂的痛楚，让云眷舒忍不住轻咳，他如远山的眉皱成一个“川”字。

“叮——”

突如其来的危险迫使她松开了匕首，侧身用手指捏住偷袭的长剑。

哪知对方完全只是虚晃一枪。

毫不犹豫撒了剑，一把将云眷舒带离了赵挽华身边。

来人虚扶着云眷舒呛声道：

“你是傻子吗？就干站着让她杀你！命不要了？！”

羌谛满脸怒容的吼，顺道给他喂进一颗伤药。

须臾，胸口的大洞，血不再汩汩往外淌。

云眷舒脸色苍白，他捂着伤口，不仅不伤心，反而欣欣然，说：

“阿挽身上竟然带了这么多利器，要伤着自己…怎么办，你要发泄，待我解释完，乖乖站着让你刺几刀便是。”

阿挽刺他一下算什么。

比起他带给阿挽的伤痛，沧海一粟。

只要阿挽对他不是全无感情，哪怕只剩是恨意…

他都有信心能将她恨意磨平，再次让她的心生长出爱来。

羌谛一副完全不能理解云眷舒为何能说出这种话的模样。

他瞪圆了眼朝赵挽华道：

“你那匕首上是抹了让人傻掉的毒不成，给他捅傻了？”

“羌谛！重重看管下，居然都能让你跑出来。不过没关系，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赵挽华一把扔掉手中剑，高喊道：“来人！将他们拿下！”

转眼间，上百的骁狼军从齐府里冲出来，瞬间将二人团团围住。

恶人们也跑了出来，神情戒备的靠近二人。

云眷舒依然淡定，说：“阿挽，你若杀了我，那便永远也不会知道你和我究竟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甚至，还有好多好多……我死了，这些秘密只会跟我一起，永埋地底。阿挽，确定要如此吗？”

其他人面面相觑，这是大白天在说什么鬼话？

赵挽华没说话，双眸幽幽如索命的恶鬼，她和云眷舒对视、较量。

然而谁也不知道，她袖子底下的双拳早已是青筋凸起。

理智和情感在极限拉扯。

此刻赵挽华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一个无形的天平，弄死他的心和忍一忍的念头犹如天平的两端，来回摇摆。

云眷舒见她有些动摇，他推开羌谛搀扶的手，随手拉过一旁边骁狼士兵的剑，便往自己的脖子上架，满脸不在乎，火上浇油道：

“快砍吧，为你们城主解忧。”

“我眼瞎，将别人错认成阿挽。”

“我心盲，设计折腾你，让你蛊毒反噬，差点让你没命。”

“想起以前我所做的一切，我不配活着。”

“来吧！杀了我！”

清亮的大吼完最后一句，云眷舒带着那名士兵的剑，慷慨往自己脖子上抹。

“住手！”

赵挽华下意识地大喊出声，士兵被吓得一激灵，赶紧扔掉手里的剑。

那把剑，掉在了地上。

云眷舒笑了。

他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