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烧那天,我发了个朋友圈说捡回了一条小命,陆续收到杨雪和几个高中好友的问候。第二天稀奇得也收到徐兴扬的消息,他没有提之前拉黑他的事,我也不清楚在此之前他有没有给我发过消息,不过现在似乎都不重要了。
徐兴扬询问我的病情,又要了我的地址和电话,他说给我寄个东西,我回复了个“好”,最后他又叮嘱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我们草草结束了聊天。这样的话,这几天我已经听得很多了,但是他说的话,好像是有些不一样的。
母亲从门口拿着保温杯走进来
“又看着手机笑,少玩手机,多出去走动走动。”
正说着,她放下杯子,手便向我伸来,我看向窗外,天气是很好,这座城市由于山势复杂,地貌错落不齐,交通不便,在早些时候错过了发展先机,以至于到今天,在全国各个省市内发展都算不上好,不过好处就是污染也少,这些年旅游业发展得好,也为它带来了不少收入,我想,大概也只有在这,才能见到这样蓝的天,还有课本里说的那种像棉花糖的云。
冬天的大晴天是非常难得,于是我顺着母亲的手起身。
逛到一半,母亲突然开口
“周周,你现在可以谈恋爱,不用瞒着我们。”
我一惊,以为是刚刚和徐兴扬聊天时,被母亲误会了,忙摆手,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母亲又道
“你那件衬衫,是给那个叫许唯的男孩子买的吧!你住院,他都来了好几次,看着挺上心的。”
我疑惑母亲为什么会想到许唯,也并不打算隐瞒
“不是,是买给徐兴扬的。”
母亲认得他,我高中的每一个好朋友母亲都多少知道名字,只是有些还对不上脸,但高一开家长会时,虽然当时优秀的人并不是我,可是那时的我,兴奋又略带骄傲的脸,指着成绩单上的第一名,向母亲介绍他。
“这!我的同桌,徐兴扬。”
也是那次家长会,母亲记得了徐兴扬,母亲形容他:“成绩这么好,个子高高的,人又帅。”之后又是一番教育我要向他学习。
母亲哦了一声,又开口
“我记得他,你那个优秀的小同桌,你们还联系呢?”
“嗯,但是不多。”
“不多还买件衣服,看包装都不便宜吧。”
“便宜的。”
我怕母亲继续追问价格,又转移了话题说道
“想吃炖猪蹄,晚上让爸爸做了带过来,真的好想吃。”
“行,我给你爸爸打个电话。”
“好勒好勒。”
……
不是什么大手术,术后恢复得差不多,我就出院了,出院前一天,父母又飞回赣市,出发前,母亲将一枚吊坠挂在我的脖子上,嘴里念叨着
“外婆买的,用柚子叶裹着去庙里开过光的,咱们虽然不信这些,但是是外婆的一片心意,好好戴着。”
我“嗯。”的应了声,指腹摸着坠子,是玉,但是具体是哪一种玉,我分不清,母亲也说不上来,红色的系绳上还散发着柚叶的清香,不浓烈刺鼻,沁人心脾。家里到父母这一辈就不再信这些,但是从小在上一辈的熏陶下,也还是会意思一下,当个好兆头,去去晦气保平安,并且从小我身子骨就是好的,少有病痛,住院也是头一回,所以老人格外上了点心。
出院当天许唯和王栩然来接我,东西不多,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只是王栩然说“该有的仪式感还是要有。”
许唯提着包走在前面拦车,王栩然和我勾搭着手,她朝许唯的身影扬了扬头
“怎么样,我叫的帮手好用吧。”
“可多亏了你。”
“那是!”
“哦!你有一个快递,送寝室门口了,非得本人签收,我给你签了放寝室的。”
我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谢谢啦!”
“说这些…”
我知道,是徐兴扬寄来的快递,两千多公里外寄来的。抑制着内心的雀跃和期待,此刻的心跳声压过了旁边王栩然的话语,在强烈的敲击着我的胸腔。
很快到寝室了,王栩然约着大家伙晚上一起吃个饭,回去收拾收拾。一进门就能看见桌上的快递,倒是没有多大,但是很显眼,湖蓝色的包装纸,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每一层都不一样,王栩然洗了两个苹果,放一个在我桌上,又凑上来看着,嘴里还在嚼着
“谁寄的呀?裹成这样。”
“葫芦岛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