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游了多久，呼气受阻，眼睛也难以睁开，四肢变得愈发无力。水越是浑浊，他游的越是吃力。

他不断地伸展四肢，忍着疼痛四处观察。忽然他发现了不远处有几块嶙峋的怪石，背后好似缠有墨绿色的茎蔓。他喜不自胜，加快了动作与幅度，却不料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水下漩涡。

漩涡中的水流翻腾澎湃，误入的鱼儿被转的头昏脑涨，污泥从河底盘旋而上。杨行的四肢也不受控制，身子顺着漩涡转，瞬间变得头晕目眩。他不得已使出法术，可凭他那点功力根本不足以对抗这个漩涡。

好奇怪，这三木河不如东海之阔也不比南海之深，怎么有威力如此大的漩涡。

此时他真恨下水时没带剑，如今他手无缚鸡之力，弱小的身躯狼狈地受漩涡蹂躏。

他再无力气反抗，脑中剧烈的眩晕感让人恶心。不知是否是幻觉，他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捆住了自己的双腿，卖力地将自己向外拔。

他已经无法呼吸了，大脑逐渐失去意识......

————

“姐姐，你费了这么大劲救一个小屁孩干嘛？”

“你自己不也是小屁孩。”

“姐姐！我已经一千岁了，不许说我是小屁孩！”

......

宋凌不知昏睡了多久，刚有些意识，就听到了两个女人的对话。

什么姐姐，什么小屁孩，还有什么叫一千岁！？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东西，那个他进入沁园后，被日日告诫要铲除的东西。

“妖怪——！”他惊醒后大喊。映入他眼帘的是两个衣着奇特的女子，她们的脸颊两侧皮肤中嵌有显眼的绿色鳞片，五官却是美艳的。

其中一个黑眸明亮，酒窝浅浅的女子，听到他这么一吼，微微皱眉，说道：“你吓到我了。”

“你、你、你们才吓到我了呢，你们是什么妖怪，抓我、和我师兄作甚？”宋凌第一次见成精了的妖怪，被吓得语无伦次。他慌忙地推了推师兄，才发现自己和师兄早就被五花大绑了，他只能将师兄喊醒。

“哼，你们这些凡人，没礼貌！居然嘲笑我的字丑？醒来就大喊大叫，真想一口把你们吃了。”

刘谭鹰刚醒就看到此番场景，恐惧感油然而生。在沁园这么多年，也就除过几只小妖，可这种修炼成人形的千年大妖还是头一回见。

“姑娘莫怪、我这师弟胆子小，有眼不识泰山，您别和他一般见识。”刘谭鹰赶紧充笑脸赔罪。

这女子好像很吃这一套，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你态度还好些。不吃你啦。”

宋凌惊叹师兄的应变能力与这妖怪的随便。刘谭鹰又说道：“不知如何称呼姑娘，以及姑娘的真身是？”

“你们不是知道我的名字了嘛？哦对，那会还是小孩的模样。我叫小柔，坐在那里的是我姐姐小容，我们是这妙灵洞中的一对水蛇妖姐妹。”她回答时笑脸盈盈，也丝毫不避讳。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自己身处何处，这应该是一个巨大的水下洞穴，与外界完全隔绝，二人被绑在一块怪石上。

“小柔，不是和你说了，别随随便便和别人自报家门吗？”

说话的是另一位女子，应该就是姐姐。她脸上的鳞片没有那么多，也没有那么大，眉眼细长，鼻梁高挺，唇红齿白，更像是一位凡间女子。

她缓缓走向宋凌，用手指捻起他的下巴，细细地看了看他的脸，嘴里轻笑道：

“真是个血气方刚的小道士呢。”

“若是吃了你，必助我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