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莲起身,退后几步看着跪在地上身受重伤久久无法起身的母亲恨其不争。
躯体式的频频摇头,恨其总是这般懦弱忍受。
稚嫩的手紧紧握拳,身体被带着颤抖。脑袋上有冷汗直流,女孩儿根本无法再继续平静的接受下这荒唐的父亲与眼前脆弱的母亲。
默默看着眼前,稍微冷静后放松下来,松开了拳头。
又环顾四周,见周围石壁所围成的家四处发寒,没有生机。
石壁被人砍过一刀,上面架着一直铮亮的崭新的长枪。
站在原地目测过,那兵器有两个女孩儿那么长。
再看见之后,没有丝毫犹豫。
渐渐靠近,她踮起脚尖笨重的取下那长枪来。
倒地的女人有些着急:
“你想做什么!那是你的父亲!他……也会伤你的!”
女孩儿的架势是要杀人,但目标却让她无计可施。
女人是在害怕,害怕一旦罗莲动手,那罗赢必然会不顾亲情杀了对自己有威胁的一切。
不顾这一切,罗莲轻蔑的笑过又费力的拎着那长枪离开这了山洞口。
眼见着自己的女儿经过,然后离开。与罗赢日日夜夜相处的女人自然知道女孩儿若是当真去替自己报仇,那所面临的将是杀身之祸。
嘶吼着阻拦,拖着伤残的身体向前,女人想要阻止罗莲。
但除了能入女儿耳朵的可怜的啜泣声音以外,女人无计可施。
强忍着不在意,罗莲想要赶紧逃离母亲的悲惨。
外面萧萧秋色,山洞口背风所以显得格外平静。除了女人的嘶吼回音,在山洞内听不见任何别的声音。
但回音已经足够凄惨……
外面秋风萧萧……
已然听不见山洞里面的声音。女孩儿不顾一切的往前去,顺着男人早先离去的方向一直赶。
猛地一阵凉风侵袭过这片荒原,决绝的姑娘忽然被打醒,转念回过神儿来,在秋风中林立。
瞬间软弱的身体,灵魂重新回归。
本质原来终究只是一个弱小的,连拎手中兵器也费劲的小姑娘。
心里的恨意没有战胜此刻身体带来的惶恐,如同一只迷失的家兔,僵硬在荒原之中。
这处她来过,但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是要去杀人的。
四下无人,身体所感受到的秋风在此刻格外袭骨。一瞬间弱下来,眼角的泪挂不住。
杀人的念头还在,但不知道要杀之人在哪里,自己又如何能杀那人。
“还是先冷静点吧……”女孩儿心里蹦出这个退缩的念头来。
远处传来求饶的声音……
“放开我……求你了……放了我……”
那声音越来越小,但却愈发刺耳。
沙哑的声音是在妥协,是请求,是无助绝望……
如同银针一般生生扎在耳中,刺在少女胸口。
“母亲?母亲!”是不敢确定,再接着慌不择路。
这受凌辱而求饶的声音女孩儿深深确信并且再熟悉不过。
站在原地心里发慌,赶忙抛下始终进握在手中的长枪狂奔着往回去的方向跑。
泪水失控,双脚已经无力再接受下长久的奔袭。
摔倒又爬起,此刻石洞中的女人无助,跑向女人的姑娘更是无计可施。
不顾一切的冲回去,可一切都晚了……
女人彻底赤裸的瘫在冰冷的被血染透的石地上。身体已经软到不受大脑所控,女人死相凌乱却娇媚。
一个漂亮的女人,一具白皙完美的尸体……死在被亲身骨肉目睹前,死在被人凌辱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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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势必是要报仇的,原先我承认退缩过,但看见母亲死在我的冲动后……绝不会再让。”那儿时的女孩儿没有做到,但此刻回忆着过往的姑娘涕零啜泣着同沈安说出全部,已然大仇得报。
只是提起母亲,还是愧疚终生不已。
“或许那日我听母亲的话,或许……”
沈安听的清晰,安慰着少女:
“你没有错,你的母亲也没有。”
痛恨甘愿身居他人之下的懦弱者,但沈安也记得曾经詹一禾同自己说过的话:一个吃人的世界,拼命活着的人不应该被责怪。
“她没有错,她保护过儿时的你。”沈安说着,“你也没错,你的出现也拯救支撑着她。”
母亲为罗莲而活。当被迫死去的那一刻,谁也无法判断这是都是一种解脱。
“不知道,但我要去陪她了。”罗莲终于如愿,双手供上送到沈安的面前。
再上前一步:
“带我走吧,我不想再杀人了。”
如此,众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