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的云结庆,本命年犯太岁。
不论是世界观的建立或是自我认知,都只算的上是刚刚开始。
云家往上几代都是农民,目不识丁。直到父亲这代才好些,不过也只念到初中便草草辍学自谋出路。后来结婚了,辞职和妻子一起经营着这家杂货店,维持生计,算是勤劳辛苦,日子不说衣食无忧,勉强也得温饱。
而就在前年,云结庆查出来一种怪病。
这病或许从生下来就有了,只是到现在都没有外显症状,表面看上去健健康康的。
现今所有的医学手段都无法准确判断出是何种疾病,最后勉强说是血痨。
这样的结果犹如晴天霹雳,让这个原本幸福和谐的家庭瞬间风雨飘摇。
木板隔出两层来的小矮房是他们温馨的小家,首层前半部分用作摆货销售,后半部分当做厨房和餐厅。通过木制楼梯上到二层,为保证首层高度在这里做出了牺牲,稍微人高一点的都能磕着头;两个小房间,每间仅放得下一张小床。
靠东侧另起一小露台,放着玲琅满目的各类物什,除了练功用的沙袋、圆铁块和的一些绿植杂物之外,有一只毛笔倚墙而立,尤其惹人注目。
笔长三尺三,笔杆铁铸,幽光发亮,定是时常使用。
笔毫为兼,此种笔毫以兔毛为柱,外加羊毛为被,根粗尖细,耐久经济是其最大的特点。
闲暇无事临摹先贤经典,抄录警言名句,是云结庆平时的一大乐趣。
而将吃剩的果核栽下,培育出芽苗又是另一种喜悦。
小露台承载了太多东西,这是云结庆的私人领地。
清晨朗诵课本,挥毫笔墨,遥看日出和远处的山景,锻身炼体。
倘若没有那怪病,一定是段极美好的童年。
“个头没长高,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姿势摆好!今天必须给我扎马一小时!”父亲年轻的时候是位练家子,跟师父学过几年拳脚。乡下老宅子的书柜中都是些武学书籍与杂志,教导他练武是想通过强健身体来抵抗病魔的侵害。
因为云结庆的晚归,害的他又被老婆骂了一通,说平时这个做父亲的不管,只知道护着儿子,这次再不做点什么自己怕也要遭殃。于是当着媳妇儿的面,正愤怒的教训着儿子。
“脚尖要平行向前,不要挺胸!屁股撅起来干嘛?跟你说过,站桩要含胸拔背,虚灵顶劲;要好似头顶被根线悬住。”庆爸嘴上还在训话,背地里却偷偷给云结庆使了眼色,又暗地里指了指庆妈。
意思是你快说点好话吧,要不然晚上谁都没饭吃。
“妈,我再也不敢了。以后保证不乱跑。”云结庆心领神会,哭嚎求着。
“算了,你们也别唱双簧了,吃饭去吧。”
小家庭自有小家庭的生活方式,这是其中的一个小插曲。
当天夜里,云结庆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那股由假道士手心传入体内的热流饱含温暖,精纯如玉,毫无遗漏的滋养他身体每一处,同时激发出潜在能量。
不可否认,这世界上有人具备鹰眼的视力,看清公里以外事物的细节,更有人过目不忘,一口气背诵出只看过一遍的千字文章,而当时他的体会犹有胜之。言语真的很难形容,就好像一位平日吃糠咽菜的乞丐突然品尝到山珍海味。
不禁感叹,假以时日,自己是否也能修炼到这等境界?
左右也是睡不着,不如趁着父母清算一天收益的空暇试上一试。此刻半月底挂,满天星斗闪烁。拉开壁灯的开关,一盏黄晕点亮。
《心意把》中的母势最为关键,枢纽,总纲之式。
细推四段十二分式,每三式划为一段,效用各不相同。
一段炼皮如铠。
二段铸血汞浆。
三段锻筋成弓。
四段磨骨似钢。
掌握心意母势以及十二式后,依段而修,再次融会贯通之时便功成圆满。
书中用简单的几笔画出了每一式的细微之处,在旁还能看见诸多要点标注,所以理解起来并不困难。他在心中演练数次后,将书置于一旁,走到小露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