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模糊的随口答道:“二十八九——不,二十九岁。”
对他的态度稍觉满意的轻轻颔首,她说:“年纪嘛,倒还相当。你家住哪里呀?”
“栗溪,西川市栗溪县滩桥镇五三村。”
“家里几口人呢?”
“我,我爸和我妈,一共三口人。”
“独生子啊!”韩璐璐故作惊叹,“独生子娇惯的很,毛病多着呢!”
“不,姐,我没什么毛病,从小到大我都肯吃苦。”梁彬彬焦急的自我推销道,“我们家民宿装修的时候,都是我帮着工人师傅一起干活的;我还会洗衣服做饭呢!………”
严翠花忘乎所以的又随声附和道:“对对对,姐,他做饭可好吃哩,那手艺都快赶上五星级酒店的大厨了!”
韩璐璐忍不住又瞥了她一眼,提高声音问他道:
“原来你们家是开民宿的呀!那么老板就是你啰?”
“不,我不是老板,老板是我妈。“彬彬有些羞愧的涨红了脸,”其实除了民宿,我们还承包了村里大片的山林和果园。旅游旺季我妈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时候,我就在家帮忙。”
“哦!那你爸在干嘛呀?”
“他起初是个包工头,后来成立了建筑公司,专门承接新农村建设项目,现在又开始在县里修路架桥了。”
“看来你爸妈都挺能干的呀!那么将来你是要继承谁的事业呢?”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只要继承梁萍实业就够了。”
“梁萍实业——那又是谁的公司呢?”
“就是我们家自己的公司呀!我爸叫梁国华,我妈叫魏萍,他们一起组建的公司就取了他们各自的名字。”
“哦!家族公司。”韩璐璐慨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方家的蓝鲸公司和清江公司。
程伯月见他们聊到这里,起身为他们斟茶倒水,一边化解尴尬的微笑道:
“都累了吧!喝口水吧!”
对不速之客的突然造访感到的恼怒之情,和审讯嫌疑犯一般的冗长盘问确实使璐璐疲累了。
她慢条斯理的喝了几口温热的白开水,搁下茶杯道:
“你和花儿——你们交往多久了?”
他们面面相觑,彬彬回答道:“姐,我们认识好几年了。”
“好几年是几年呢?”
“两年零四个月。”
见男友对日期记得如此详尽准确,严翠花不禁露出欣慰又感动的笑容。
“哦!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方便透露吗?”
梁彬彬愧疚不安的低下头来,良久声音低沉的讷讷道:“有一次我陪伴前女友去熙颜美容院做脸,在前台办卡的时候就认识了……后来我和女朋友吵架分手,但我还是经常去她那里关照生意。”
“熙颜美容院是女子美容院,你一个单身男青年去关照什么生意?不是胡扯吗?”
“我带我家民宿住店的游客过去呀!那些来自天南海北的外地人,在西川人生地不熟的,就巴望着有人推介引领他们去消费呢!再说熙颜美容院的服务项目性价比很高,不会让游客吃亏的。”
“你爸妈知道花儿是开美容院的吗?”
“知道。”
“他们能够接受她的职业吗?照世俗的眼光看来,美容美发、按摩足疗行业都有涉黄嫌疑,说起来总不够光明正大,难道他们不介意吗?”
“不介意。我带花儿回过家了,他们很喜欢她。”
韩璐璐放心释虑的展露笑容,顿了顿忽然说:“你们都老大不小的年纪了,不客气的说,已经步入剩男剩女的行列。你爸妈对你结婚成家的事是怎么打算的?他们应该不会任由你漫漫无期的自由恋爱下去吧!”
“他们当然希望我先成家后立业,催促过一阵子。”
仿佛完全了解的轻轻颔首,她忙欲起身道:“也不知小芳做饭怎么样了,我去看看吧!”
在座的怎能容许一个孕妇奔忙呢?程伯月率先行动,但严翠花比他更灵活轻快,他们都没能争抢过急于表现自我的梁彬彬。
他进了厨房直到开饭才出来,保姆小芳也只能给她打打下手。
此番接受考验算是勉强合格。花儿送他出门后,程伯月忍不住嗔怪女人:
“你对他是不是过于严格了?人家第一次上门就给他下马威!想当年我第一次上你们韩家提亲,你叔叔婶婶也没这样为难我。”
“你跟他的情形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都是你所谓的富家公子纨绔子弟。”
“那时候我已经怀了珏哥儿,形势所逼非嫁你不可,你去拜见叔婶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
“你是多厉害的人啊,先斩后奏,谁敢为难你?”
伯月羞愧的伸出强壮的手臂揽她入怀,与她耳鬓厮磨着喃喃道:
“但是现在你对梁彬彬,好比国内的学生高中毕业读大学,先严后宽的教学环境,又能培养出什么栋梁之材呢?”
“这比喻不恰当,我们只是严把质量关,为以后的家族延续筛选留下优良的基因。”
“好吧!算你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