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犯人大呼小叫,高声谈笑,片刻间便吵起嘴来。
王诚低下了头,听他们的说话。原来这一十七人分作三派,都在想得什么宝贵的物事。王诚偶尔目光一斜,与这些人凶暴的目光相触,吓得不禁便转过头去,只想:“我扮作了高淑姐姐,可是我武功全失,待会动手,那便如何是好?高淑姐姐本领再高,也不能将这些人都打死啊。”
眼见天色黑了下来。一个魁梧的大汉大声道:“咱们把话说明在先,这正主儿,是我们流湖教要了的,谁要是不服,乘早手底下见真章,免得待会拉拉扯扯,多惹麻烦。”
他这流湖教在狱中共有九人,最是人多势众。
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汉子阴阳怪气的道:“手底下见真章,那也好啊,大伙儿在这里群殴呢,还是到院子中打个明白?”那大汉道:“院子就院子,谁还怕了你不成?”伸手抓住一条铁栅,向左一推,铁条登时弯了。他随手又扭弯右边一条铁栅,膂力实是惊人。
这大汉正想从两条扭弯了的铁栅间钻出去,突然间眼前人影一晃,一个人挡住了空隙,正是高淑,她一言不发,一伸手便抓住了那大汉的胸口。
这大汉比高淑还高出半个头,但被他一把抓住,竟立即软垂垂的毫不动弹。
高淑将他庞大的身子从铁栅间塞了出去,抛在院子中。这大汉蜷缩在地下,再也不动一动,显是死了。
狱中诸人见到这般奇状,都吓得呆了。高淑随手抓了一人,从铁栅投掷出去,跟着又抓一人,接连的又抓又掷,先后共有七人被他投了出去,凡经她双手一抓,无不立时毙命。连哼也不哼一声。
余下的十人尽皆大惊,三人退缩到狱室角落,其余七人同时出手,拳打脚踢,向高淑攻去。
高淑既不拆架,亦不闪避,只是伸手一抓,一抓之下,必定抓到一人,而被她抓到的必定死于顷刻,到底如何受了致命之伤,王诚全然瞧不出来。
躲在狱室角落里的三人只吓得心胆俱裂,一齐屈膝跪地,磕头求饶,高淑便似没有瞧见,又是一手一个,都抓了投掷出去。
王诚只瞧得目瞪口呆,恍如梦中。
高淑拍了拍双手,冷笑道:“这一点儿微末道行,也想来抢夺正玄道经招法!”
王诚愣住:“高淑姐姐,什么正玄道经招法?”高淑似乎自悔失言,但也不愿捏造些言语来骗他,又尴尬笑了几下,并不回答。
王诚眼见这一十七人适才还都是生龙活虎一般,但片刻之间,个个尸横就地,他一生中从未见过这许多人堆在一起,叹道:“高淑姐姐,这些人都是死有余辜么?”
高淑道:“死有余辜,倒也不见得,只是这些人个个不存好心,我若不是练成了正玄道经,被这批人逼供起来,那才是惨不堪言呢。”
王诚知他所言非虚,说道:“你随手一抓,便伤人性命,这种功夫我听也没听说过。我若是跟珍妮姐姐说,她也不会相信……”这句话刚说出口,立即省悟,不由得胸头一酸,心口似乎被人重重打了一拳。
高淑却并不笑他,叹了口长气,自言自语:“其实呢,纵然练成了绝世功夫,也不能事事尽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