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姐姐,您可回来了,姑娘在屋里发脾气呢,您快去看看。”樊离刚回到侯府,翠翠就将她拉了过去,紧张兮兮地将星华居的情况告知她。
“怎么回事?”樊离将挎在手臂上的包裹搂紧,怕这个热心的翠翠冷不丁地抢过去要帮她洗,让她看见血迹不得把她吓坏了。
“想必是夫人斥责了,昨日夫人来了一趟,将我们都遣了出来,独留姑娘一人,大娘子走后,姑娘就开始发脾气了。哎哟,好姐姐,可别问了,姑娘如今都只您哄得好,快去吧。”
翠翠一边推着樊离往星华居去,果然一边扒拉着她手上的包裹,嘴里念念有词:“阿离姐姐,您快去吧,我给您拿着。”
樊离此时也找不到借口先回自己屋里放东西,只好将包裹交给翠翠,叮嘱她别打开,里面是她月事来了脏了的衣物,她不喜欢别人动。
“放心吧姐姐,我只给您放回屋里,绝不动。”翠翠信誓旦旦,仿佛在保护一件宝物。关于翠翠樊离是信得过的,她没什么心机,大大咧咧的,又喜欢粘着樊离,叫她往东绝不往西,实在是个好帮手,只是大大咧咧神经大条的性子,经常被卖了还傻傻帮人数钱,紧要的事儿还是少交给她为妙。
仅此一次吧。
将包裹交给翠翠,樊离往星华居走去。拐过风雨廊,还没走到地儿呢,就听见燕洛洛在对着辛嬷嬷发脾气。
“辛嬷嬷,你回去告诉我母亲,我绝不同意,她要是逼我,我就去死!”
然后是一阵茶杯落地碎了的声音。
樊离站在门口,等着里面的闹剧演完。
“哎哟,祖宗呀,您可别伤着自个儿,我去禀夫人,您别动了。”
辛嬷嬷从内屋走出来,见到等在一旁的樊离,瞪了她一眼,匆匆走了。樊离倒是无所谓她的态度,反正这么多年辛嬷嬷都没给过好脸色给她,她都习惯了。
“你还在这儿干什么,吃里扒外的东西,滚!”
樊离以为只剩下燕洛洛了,这才走进去,刚挑起帘子,才发现花容正蹲在地上收拾碎瓷片儿。燕洛洛坐在楠木椅子上,正在数落她。
见到樊离,燕洛洛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开口道:“死丫头,还以为你当逃奴了,正准备叫人抓你去呢,还知道回来!”
樊离看了眼蹲在地上的花容,挤出一个笑脸,将三叶青拿了出来。
“姑娘,可不能冤枉我,为了给您找这个三叶青,我可是困在山上一夜,您看这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过来了。”
燕洛洛见她手上真的拿着一小撮三叶青,顿时气也消了一大半,但还是甩着脸色坐在那儿不理睬樊离。
“姑娘,您看,这三叶青……”
“你先别管这个了,过来,我有话同你说。”燕洛洛真的要被樊离气死,明知道自己生着气呢,一个劲儿说三叶青作甚。
樊离得逞地轻笑一下,立刻严肃地走到燕洛洛身边,燕洛洛看了一眼已经收拾好碎瓷片儿却还在原地的花容,将她打发了出去。
花容见大姑娘又把自己遣出去只留樊离一人,轻轻捏住自己收拾碎瓷片儿刮出的伤口,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出去,经过樊离身边还不忘狠狠地白了她一眼。樊离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更气了,脚步都沉了许多。要不是此时大姑娘在,必定又是一场嘴战。
待花容出去关上了房门,燕洛洛起身将樊离压坐在椅子上,迫不及待将昨晚侯夫人说的事告诉樊离。
燕洛洛与新进探花郎申南平一见钟情,好不容易哀求父母同意自己嫁给他,刚将一切谈妥了,就等着下个月初八吉时申家来下聘,谁知昨日侯爷和夫人去肖国公家参观陛下新赏赐下来的园子,无意间听到下人们在八卦申家和忠勇侯府的婚事,才知道申南平在乡下时已经纳妾了。
这京城里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正经人家谁会还没娶正妻就先纳妾的?
回来夫人就着人去细细打听,最后还是刘嬷嬷给申母贴身的老妈子的弟弟家的邻家婆子塞了一大把银子,才打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