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玄音闻言,顿时面色沉凝,眼看就要拔剑而起,陈玄观却一手按住她,低声说道:“且看他如何。”
驾鹤道人全然不察岳玄音的怒意,当下继续说道:“禅剑谷莲无老神僧半月之前,亲率莲花、莲升两位神僧,登临太岳山,质询太岳剑派的大弟子令玄风,为何要跟魔极宗的妖女任云霄暗结珠胎!”
“却不想那太岳剑派的掌教真人岳至虚,枉为我秦川玄门魁首,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大打出手,以至于莲花神僧丧命于任云霄那妖女之手!”
“莲花神僧慈悲为怀,普渡苍生,竟为此殒落太岳山,中原正教之士闻言,无不扼腕!”
博星派的李掌门,却在此时下场,感叹说道:“好在司马老先生闻讯,义愤填膺,要为莲花神僧讨个公道,也要向太岳剑派要个说法!”
“十二月初一,司马老先生就要在洛阳召开‘中原大会’,汇聚正教英雄,问剑太岳山,要那岳至虚给个说法!”
鹿山派的古掌门说道:“这司马老先生,莫非是那位一身玄功,已经臻至元神不可思议之妙境的司马家老祖宗?”
李掌门笑道:“不错!有他老人家在,又有禅剑谷莲无、莲升两位神僧共襄盛举,太岳剑派此番必要给个交代。”
古掌门闻言,拍案而起:“不想太岳剑派才重开山门百年,现而今却已经成了藏污纳垢之所,我鹿山派当襄盛举,问剑太岳山!”
其他秦川路的各派掌门闻言,竟然也纷纷义愤填膺起来。
岳玄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冷冷一笑,说道:“此些人等,先前不吭声。一听到有那司马老贼带头,又有两个老秃驴帮拳,就以为我太岳剑派必败无疑了,想要趁火打劫。”
陈玄观闻言默然,以他的见识,自然也明白眼前这些个秦川路的各派掌门,是在窥觑太岳剑派的十万年底蕴。
无论是那满山的库藏积蓄,还是洗剑院中所藏的诸般玄功、法门,都足以让这些各派掌门人,愿意跟着三位七境大佬,去一遭太岳山。
旁的不提,洗剑院里所藏的玄功,便是任意一本外门显传的玄功,都分属上乘。
放在这眼下的七十八位掌门人的门派之中,那都已经是镇派的玄功,非真传不可传授。
而至于太岳剑派的内门秘传一流的极上乘玄功,甚至已经胜过了眼下大部分掌门人所学的了。
身外之物,可争亦可不争。
然而修行玄功事涉长生,大道前程,眼下诸位掌门人,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门派法脉传承,又岂能不心动?
更别说,现而今太岳剑派衰微之势,天下皆知,这自然也助涨了他们内心之中的觊觎贪念。
“成了,便趁机瓜分本派玄功、积蓄。败了,也有司马世家、禅剑谷顶缸,这些个掌门人,还真是好盘算。”陈玄观也冷眼相看。
陈玄观虽然在太岳剑派之中倍受委屈,然而岳至虚于他而言,先有面授传功之恩,后有赐下机缘助他成就一场,这让他对太岳剑派有了真正的归属感。
眼下这一番长安闯荡,更让陈玄观意识到“玄门亦是江湖”这六个字的真意。
若是背后无人,他哪里敢随手就杀了王擒虎?轻易得罪红阳宫的魔徒?甚至可以心无挂碍的跟长安知府谈笑风生?
毫无畏惧的占下铁鹞帮的偌大基业,摆布罗绍安,全然不怕铁鹞帮幕后真正的主子罗鑫元的报复?
长安府的推官专司刑案,可是管着半个巡捕厅,麾下有五位三境捕头!
罗鑫元为何迟迟不报复陈玄观,可能是因为不清楚他的底细,所以在观望。也可能是看出了他的大派底细,所以不敢妄动。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陈玄观无惧。
不仅仅是因为陈玄观身边,有岳玄音这位道基高手,更因为他知道,只需要报出“太岳剑派”四个字,罗鑫元就只能退避三舍。
更何况他也在禅剑谷、太岳北派挂了号。
现而今,陈玄观跟太岳剑派,可谓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陈玄观舍弃一切出逃,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丧家之犬,哪里是那么好当的。能不当,自然不当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