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引发恐慌，市局选择秘而不宣，谭辉承受着巨大压力，带领队友们连日劳碌，案情却毫无进展。

非但如此，这起被他们隐瞒不报的连环杀人案，最终还是被公之于众。

石昊文手提数人的豆浆和油条，另一只手攥着几份被揉皱的报纸，风风火火地冲进会议室。此时，几人正以各种怪异的姿势趴在桌子上或靠在椅子上打盹。他那原本就有些嘶哑的大嗓门蓦地一吼，任非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见鬼了，兄弟们快来看这个！”

趴在桌上的谭辉一下子蹦了起来，他已经数日未曾合眼，也没时间收拾自己，下巴上满是胡茬，满脸倦容，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在瞬间迸发出近乎逼人的凶狠，“又出什么事了？！”

石昊文把几份报纸摔在桌上，由于跑得太急，他喘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案子……被曝光见报了！”

此时所有人都清醒了过来。离石昊文最近的几人迅速将报纸分开，几份报纸内容基本相同，大家只是粗略扫了一眼，脸色就都变了。

“真是活见鬼。”乔巍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寸头，“这事我们捂得这么紧，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还写得有模有样，什么‘推测目前至少已有三人遇害’，连昨晚我们刚发现的情况都知道。”

“我看了一下，其他报纸都是转载自《东林晨报》，晨报的发稿记者叫季思琪。”一直沉默寡言、没什么存在感的马岩刚把才向同事们要来的报纸被一同放置在桌上，随后他站起身从袋子里取出一杯豆浆，插入吸管。

与他一同在下半夜赶到分局的李晓野，向来对他有些看不惯，此时正盯着他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豆浆，身材魁梧的胖子眼睛微微一眯，开口怼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有闲心喝呢？”马岩看了他一眼：“你没心思喝，倒是找出些比我更有价值的线索啊。”“你们俩别吵了。从毕业一起被分配到这里，都已经斗嘴四年半了，任非这个新人都来了，你们两个老油条还没斗够呢。”石昊文随口劝解了一句。谭队拿起《东林晨报》，查看撰稿人的署名。李晓野跑到谭辉身旁，与他一同端详上面的“季思琪”这三个字，那张不讨喜的嘴还是停不下来，“嘿，我俩大学还斗了四年呢，算算这七年之痒都过去了，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

马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喝完的豆浆扔进墙角的垃圾桶，骂道：“滚一边去。”

马岩没有赶上昨天半夜富阳桥下发现尸袋的第二现场，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倒是谭辉，等他们都安静下来后，才缓缓从报纸中抬起头：“你们，有没有觉得‘季思琪’这个名字很熟悉？”

“是昨天在桥下发现尸袋的那个女生。”一直没有说话的任非，此刻脸色异常难看，“昨天做笔录的时候，她说过自己是晨报的见习记者，我还警告过她不能乱写——我去找她！”任非说着，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气势汹汹地推开门，差点把门板撞到站在门外的老头儿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