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轩眼看着,神色一凝,出声问道:
“您老人家贵姓?”
“四世三公门第当前,还称不上贵。吾名辛显。”
严轩脚下的竹棍突然一沉,湖面散开远远的涟漪。
“稼轩先生?”
钓叟起身牵马,并不回头,答道:“看来传闻的没错,你的学识和见闻还算对得起四世三公的门楣。”
严轩一步踏到钓鱼台上,躬身做起书生礼,拜道:“学生见过稼轩先生。学生有幸拜读过您的诗词文章,惊为天人,更崇敬于您在西北边境的默默付出!我神州大阳皇朝有您,乃大幸!您在我心中,就是西北的镇国柱石!”
“呵……老夫一介白身,亦身无长物,你不必如此夸大和奉承。你这副尊荣,想必在路上能遇到不少事吧?”
辛显牵着马,领头往城里走去。
马蹄达达,不知算是归人或是过客。
严轩跟着落后半步,神色感伤,回答道:
“以前学生见惯了天地宝材全席,窃以为百姓至少还是有粥可饱腹,有席伴安眠的。
如今经过几个月的切身见闻,学生才觉得'何不食肉糜'这话就是自己说的啊!
路边的森森白骨,恰似昔日吃剩丢掉的骨头,明晃晃的刺眼,心中实在不是什么好滋味。”
辛显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带着些许欣赏,道:“庙堂太高,高得太多贵人看不见百姓的苦难和艰辛。你能来这边,至少算是不坏的。”
“学生曾狷狂,自许人间第一流,可转眼就被权势折腾得落魄不堪。
加上一路上的见识崩塌,陷入黑暗的低谷无法自拔,昏沉半年余。
如今临观滚滚长河,发现浪花虽千万层不绝,却淘不尽这世间英雄,胜负该与天争一争才知晓。
是故情难自禁胡奏了一曲……想不到借此能与稼轩先生首次结缘!”
……
两人一前一后,互问互答,也算是聊得投机有趣。
一刻钟之后,来到大阳皇朝西北道最后的州城——渭城的东门。
放眼望去,5丈高的宽厚城墙绵延在大地上,不知其几千里远。
瞭望台百丈一座,每个瞭望口的三支破甲箭散发着凛凛杀气;巡防兵隔队三百丈,持配弓戟,端的是守卫森严。
城卫兵照例随意盘问,收下几十枚铜钱,便放两人进城去。
城东的百味楼,常是富商宴请达官贵人的好去处。
此时,渭城四大风流公子之一的'财公子'从百味楼湿漉漉的后院中醒来。
在花魁温晴晴的伺候下,财公子穿戴好衣物,伸腰感慨道:
“啊,转眼又到初吻重置的早晨。”
“大晴晴,在我走出这个房间之前,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温晴晴绝俏的脸上充满笑意,柔媚地轻推一把,财公子顿时觉得力道波涛汹涌,暗感吃不住。
“公子你好渣哦,奴家好喜欢。”
“咳咳,本公子今天已经重置,开始做个良人,先走了哈!”
“您还剩500两银子呢……”
“下次,下次一定。”
他快步走出后院,吊儿郎当地哼着:“叮铃叮铃叮达达……唉,这枯燥乏味的生活,何时是个头呵?真是无趣!”
一个高大身影从角落阴影里出来,抱拳道:“少爷,我们今天如何走?”
“这雨停得刚刚好,我们街上随意走一走,吃个朝食补补再说。”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