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看上他了?”
“他哪里比得上老爷英明神武。”女子娇嗔一笑,勾得刘奔魂掉,他色眯眯地抚摸着女子的香肩,带着胡茬的嘴巴凑近女子脸庞顺势就贴了过去。
屋顶上的赵怡看到这一幕,心生泛起恶心。
“老色鬼。”
他低声怒骂一句,遮上面巾一个跟斗跃下屋顶,手指勾住窗栏,双脚蓄力踹开窗户顺势跃进屋内。
“砰“的一声,窗户的破碎声惊吓到床上的男女,女子“啊”得一声尖叫划破夜空,刘奔也受到了惊吓,一瞬间从床上弹起身,慌忙间就要摸挂在床头的剑。
可是刘奔三脚猫的功压根抵不过武功高强的赵怡,刹那间赵怡的剑已经抵在刘奔的脖颈间,锋利的剑刃不轻不重,力度刚好擦破刘奔脖颈上的皮,血液丝丝渗出不会致命,却足够吓破刘奔的狗胆。
见到血,女人吓得脸色苍白,连叫也叫不出来,只得小声抽泣。
哭哭啼啼的,真是烦人,赵怡心想。
“哭什么,闭嘴!”为了吓唬刘奔,赵怡抬手一掌劈向女子脖颈,女子瞬时晕了过去,刘奔见状更加害怕,声音颤抖着说:“壮士饶命,我有钱,我我我有很多钱,我给你钱,你别伤害我。”
赵怡啐了一口骂道:“多少臭钱老子也不稀罕,你这狗官,受死吧。”
说罢,赵怡假意抬手,剑就要刺出,刘奔以为自己要命绝于此,瞬间昏厥过去,赵怡被胆小如鼠的刘奔给逗笑了,忍不住唾骂了一声:“嘿,孙子!”
两个死士跟了过来,三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刘奔和女子五花大绑起来。
另一边,申严飞和西陵昡来到牢狱里,所幸凉州府守卫不多又都玩忽职守,二人一路击晕几名守卫,顺利潜入监牢,见到了涼州守将袁海。
关押期间,刘奔多次动用私刑,虽未下死手,但却用一些细碎磨人的刑罚折磨着袁海。
袁海浑身是伤,一直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刘奔,刘奔缘何至此折磨自己,他还天真的以为刘奔只是争权夺利才作出这等下作恶毒的行为。
西陵昡稍作解释,他所说的真相让袁海震怒不已,只是更多细节来不及在牢狱中细说,他吩咐死士看管好守卫,便和申严飞带着袁海去到州府正堂,与赵怡汇合。
不多时,凌王西陵珒也来到了,他已经将情况通告给涼州知州,在他的授意下,涼州知州迅速调集了涼州府二百府兵暂给他们调用。
几人和袁海稍作寒暄,围在一起商议着对策。
西陵珒率先开口道:“数日前本王出城查探,发现木迩朵氐的粮草在西南方向三十里外断石山山坳里藏着,据本王观察,他们每日粮草消耗不多,想必是粮草筹备不足,有所节省。刚刚探子来报木迩朵氐所部动向,发现他们正在大营里吃肉庆祝。既然伙食有所变化,若不是为大捷庆祝,便是为开战做准备,近日他们必有所行动。”
袁海问道:“断石山吗?”
西陵珒点点头:“正是。”
袁海说道:“我袁家世代忠良,一直坚守凉州城,对涼州地界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断石山山势险要,常有碎石坠落伤人,故起名断石山。断石山人烟稀少,常人断不会从断石山经过,此地隐匿粮草军马不易被察觉,鹿夷人竟然能找到断石山山坳,去如此危险的地方存放粮草,肯定是事先勘验过路况,若没有当地人接应,这些鹿夷人断然找不到这里。”
西陵珒说:“袁将军所言正是,其实本王此次出京之前,太后曾召见本王,太后认为木迩朵氐能长驱直入,越过晋王和萧山王的辖区,直抵涼州城下,一定是有贼人内应的。这内应是晋王还是萧山王,太后和本王也只是揣测,本王原以为来到涼州暗中行事,能钓出幕后黑手,不曾想危机竟在京师,本王因勉王没有兵权而大意,忽视了他的狼子野心,让天子和太后落难,实在无言面对列祖列宗,若本王抓到勉王,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西陵昡似要开口说话,但面前都是长辈,他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申严飞看到西陵昡的样子,鼓励他说:“公子,有话就直说,大家集思广益才能找出良策。”
西陵珒点了点头说道:“阿昡,你已经长大了,说话做事无需畏首畏尾。在座的虽然都是长辈,但不会小瞧于你。”
西陵昡得到肯定,便愈发自信和镇静起来,他冷静地分析道:“其实勉王在京师人马并不多,只集结了府兵,右威卫,人数左不过三千左右。若我们率军返回京城,集结城防营和京郊重兵,定能杀他个片甲不留。不过……他有风息山庄的帮助,爪牙势力也一直延伸到云秦山地界,至于是否还有勾结其他势力暂时不得而知,但风无惊在江湖上甚有地位,可号令不少武林帮派……”
西陵珒沉思道:“勉王属地远在西南,虽然现在常驻京城,但听闻风息山庄在邺州东部崇明山地界,并不在云秦山这边,邺州距离京城也有数千里远,官道盘查甚为严格,此二人若暗中勾结,想必费不少周折,应该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西陵昡顿了顿,说道:“父亲,孩儿觉得您有必要动用一些江湖势力,帮助我们打探消息传递情报,必要时需要挟制风息山庄,以武林内部之事为由,让他们自行处理恩怨风波,朝廷一旦出手干预,恐落下干扰江湖武林的恶名,江湖舆论对我们也是危害,不利于我们的行动。”
听了这番话,西陵珒颇为赞许,袁海也忍不住称赞道:“世子果真聪慧,年少有为,远见卓识令袁某佩服。”
申严飞和赵怡相视一笑,申严飞说道:“虎父无犬子,世子自然是青出于蓝。”
赵怡心领神会,他说:“世子放心,严兄和我,还有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一书院门主司云鹤曾结拜为兄弟,我即刻修书一封,告知鹤兄打探情报,阻止风息山庄祸乱朝堂。”
西陵昡起申单膝跪地执手行礼,说:“二位叔伯仁义,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申赵二人见状,忙不迭就要扶起西陵昡,只是西陵昡坚持跪地不起。
西陵珒说道:“阿昡是小辈,给你们行礼是应当的,你们不要扶他了。”
申赵二人只得作罢。
申严飞说道:“我与怡兄鹤兄,同受凌王恩惠,凌王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们无以为报,鹤兄要掌管天一书院,所以并不在凌王身边,但我们三人都发誓效忠凌王,又谈何不情之请?世子但说无妨。”
西陵昡谦逊地说:“二位叔伯受父亲恩惠,要报父亲的恩德,是二位叔伯知恩图报,但晚辈并未为二位叔伯付出什么,在此请求叔伯帮助,行再大的礼也是应当。晚辈此番请求是想请天一书院司门主查探我弟弟西陵晟的下落,晚辈清楚在偌大的江湖中查找阿晟下落定然颇费心神,并非易事,势必要动用司门主诸多势力,所以晚辈行此大礼,不只是感谢二位叔伯鼎力相助,也是感谢司门主劳心劳力,二位叔伯不要拒绝,请受西陵昡一拜。”
听完西陵昡一席话,申严飞和赵怡一边惊讶于西陵昡的周全与妥帖,一边感叹少年足智多谋又重情重义,二人联手扶起西陵昡,申严飞回答道:“二世子的情况我们也了解,你放心,天一书院江湖人脉众多,一定会全力以赴打探二世子的消息。”
西陵昡这才起身。
西陵珒说道:“阿晟的事再议,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事不宜迟,严飞,你带领死士即刻赶往断石山,烧掉木迩朵氐的粮草,鹿夷士兵毕竟不熟悉这里,势必会引起慌乱。我去调集分散隐匿在城东猫儿村的城防营三百骑兵,约莫需要半个时辰可以赶到涼州城下,到时候我会以虹烟为号,你看到虹烟立刻动手烧掉粮草,我这边同时袭击凉州城东门的鹿夷骑兵。”
申严飞领命退去。
西陵珒继续说道:“阿昡,你去和城外李弋安回合,带领城防营骑兵在北门骚扰木迩朵氐主力,记住,不许恋战缠斗,虚张声势逼他撤退即可,不要试图消灭他,他的骑兵主力都在北门,你带来的骑兵怕是远远不够。”
西陵昡点点头:“谨遵父亲之命,父亲保重。”随即行礼退去,一跃飞入月色中,很快消失不见。
西陵珒望着西陵昡远去的背影,心生些许担忧,随即又继续说:“赵怡和袁将军就留守府衙,带领死士们接管这里,如有违逆者,格杀勿论。至于刘奔,严加审问和看管,仔细盘问他与勉王的联络方式,让他协助我们向勉王传递假情报消息。”
赵怡和袁海领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