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二章 电影院葬送的青春悲欢(1 / 2)龙族:隐龙之兴首页

“师姐,真要穿成这样?”

“怎么?嫌弃师姐的眼光?还是嫌弃这西装的档次不够?”诺诺翻了个白眼,“意大利Brioni的牌子,纯手工的,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是啥”。

“怎么说都是去给你兄弟撑面子,而且你也是卡塞尔的准大一学生了,还胡乱套着以前那些地摊货可不就让你的同学们小瞧了咱们学校嘛?”

“师姐也丢不起这人啊。”诺诺摇头叹息。

“但……”钟应龙又看了看身上这套真空白色平驳领西装,隐隐约约都能看见自己的胸大肌,满是说不出来的违和感,这貌似有点风骚过头了吧,那个男人的品味这么独特啊?

先前知道这件西装是来自诺诺男友的后,钟应龙想死的心都有了,虽然诺诺表示“那个家伙”一点都不会在乎,而且真送给钟应龙他也不会介意,可是能降伏诺诺的人能是善茬?

那个估摸着一猜就是某个身份显赫贵族公子哥的家伙自己根本没见过啊!何来赠衣之情?诸葛丞相给司马太傅送衣物从根本来说不就是想弄死对方么?万一等以后去了学院,那哥们突然后知后觉自己女友居然住在某个陌生男生家里两个月,还昧了自己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要穿的西装,会不会脑门一热请来家族杀手“咔嚓”着自己玩?反正是听说有些混血种家族的孩子挺乖僻的。

“小伙子没穿过正装?”诺诺说着话,气定神闲地靠在张扬的红色法拉利旁边,掰着手指头,像是在计数。

“校服算不算?”

“而且,这不是穿没穿过正装的问题。”钟应龙尽量地不去过多触碰这套西装,免得又泛起褶皱,甚至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造成一笔巨额修补费。

但在旁人看来他格外地拘谨,小心翼翼反而衬不出该有的气质,很容易就能让人看出来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你上的仕兰中学不是贵族中学吗?什么衣着仪态没人指导啊?”

“啥贵族学校啊,纯是因为私立,又确实有很多有钱人家的孩子,名字怎么牛皮哄哄就怎么来呗。”

“那也确实,能出你和路明非这么两个土特产也确实不咋地。”

“咱们什么时候进去?在明非表白的时候吗?”无视了这句话,钟应龙又问道。

现在天是黑了,但这条沿河小街可还是有不少游人的,特别是电影院这地方,时不时都有人进进出出,刚才就有一个胡子拉碴但是喷满古龙香水的骚包大叔隔着老远就挑着眉,一脸暧昧地冲着自己竖大拇指。

“不急,还没到剧本的关键部分。”

“我还是不理解,不就是表个大概率很灰溜溜的白吗?为什么我们要打扮得跟参加什么欧洲皇室宴会一样。”

“哎呀,你知不知道男人在自己兄弟最重要的几次人生亮眼时刻,都得西装革履、帅气撩人?就算自己的兄弟一败涂地也得做好自己兄弟最坚实、最耀眼的后援团。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我还真想拉一排聚光灯来。”

“白衣西装观音大士么?”钟应龙绷直了身子,神情肃穆。

“你的烂话是真的跟路明非师出同门啊。”诺诺撇了撇嘴。

“知道古惑仔的陈浩南不?他在剧里就有这么一套白色西装造型。待会进去的时候,走出点范儿来。不要求多么像个混社会的大哥嘛,至少得龙行虎步。”

“你是作为那个衰仔的兄弟兼卡塞尔学院的天之骄子,就得睥睨一切,斜眼瞧着那一杆子未经世事的年轻人,叼着烟,一脸无所谓地搂住路明非的肩膀发号施令,‘听说我明非兄弟要在这里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我呢,特意赶回来就是看看我兄弟的风范。那个谁,我兄弟说了要赌上男人的尊严和未来说喜欢你,你上前来给我乖乖接好。谁不服呢,都可以站出来,钟爷我刚好心情不错,能赏你们几个大嘴巴子。’”

诺诺说着话,眉眼笑弯成了月牙,似乎是在畅想着钟应龙换了个人设般按照她的“指点”大杀四方的场景。

但钟应龙可不会夸赞“师姐真好看”,他认识诺诺的时间也不短了,大致能猜出诺诺心里又憋着什么坏,这个小巫婆的话不能尽信。

只是诺诺根本没说过要怎么将路明非弄得心甘情愿地入学卡塞尔,她貌似很笃定那个衰小孩会鼓足勇气,赌上男人的尊严和未来去表白?可那个文学社的“缪斯”会不会对簇拥着的凡人中最不起眼、最边缘的那个家伙投下爱意的目光呢?

在钟应龙眼里,陈雯雯除了好看、温柔,带着一股子文艺少女独有的恬静外,很多时候都是闷闷的,有种哀怨感。爱看的书都是些路明非无意中给自己透露的像他叔叔评价的那样,“中产阶级女白人”读的书。

他还记得文学社有次关于《大卫?科波菲尔》的读书会,自己在读后感大书特书,就差给那个欺骗了艾米莉的富家公子打上了十恶不赦的标签了,结果天真烂漫的陈社长在看了他的读后感后,委婉地表示他太极端了,斯蒂福兹一开始对大卫他们还是挺不错的,只是因为阶级原因什么的和艾米莉注定不会完美巴拉巴拉的。气不过而争论的钟应龙在后面“一不小心”就包了两个月的周五值日工作。

“好了,别再瞎想了。”诺诺关了手机,像是确认了什么东西,“该到咱们出场的时候了,精神点。”

她拍了拍钟应龙的肩膀,吓得后者一脸担忧地盯着被拍打过的地方,生怕这柔顺的衣料被划出痕迹来。

“你先进去探探,毕竟是他朋友,我作为学姐留着后招兜底。”

诺诺说着话,眼神有些游离,似乎是在想着别的东西。钟应龙不太理解“兜底”是个啥意思,不是作为夫家人给男方表白撑场子么?怎么弄的跟厉兵秣马要攻城,还留着后备队一样。

钟应龙深吸了一口气,来到了诺诺说的被自己那帮文学社同学包场了的那间放映厅外。

看见背后的诺诺挑着眉对他点了点头后,他用力地将放映厅的门推开一条缝,足够把目光投进去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气氛有点不对。

不自觉地“咯噔”一声,他抬眼扫过全场,发现了和自己想象中画面不同的样子。

而且是很不同,出入很大。

在钟应龙的想象中那个焉了吧唧衰了十八年的白烂话之友此刻应该正鼓起前所未有的勇气,站在舞台正中央,发狠似地说着用自己尊严和未来赌上去的话。

可没有,那一束射灯的光打在了舞台中央,享受着这瞩目一刻的是一对看起来就很天作之合的男女,男的是素有“楚子航第二”名号的赵班长,女的,是昨天才见过的陈社长。

哦,对了。赵孟华,他早就该想到的。

自己好几次因为文学见解的不同把陈雯雯弄得难堪的时候,赵孟华都会站出来说他不让着女生、没有绅士风度云云。这种很明显的为喜欢女生出头的行为,他那会居然没看出来,还真的以为是赵孟华认可陈雯雯的文学见解。

钟应龙越过了含情脉脉对视着的两人、越过了那十多个把两人围做一团鼓掌欢呼“嫂子好”“天生一对”的赵孟华的小弟,一眼就看见了在灯光圈外阴影下的路明非,他穿着很廉价的韩版黑色西装,正背靠着电影银幕,耷拉着脑袋,缩着身子,那第一次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微微嗡动,整个人仿佛都矮了一截。像个小小的“i”。

银幕上被放映机投射了一段话,“陈雯雯,Lve Yu!”路明非和徐岩岩两兄弟正好补全了剩下的三个字。只是那个“i”不是那个衰仔的“i”,而是那个衰仔为赵孟华补全的“i”。

来自《机器人总动员》的音乐恰到好处地响起,画面正好到了那个漂漂亮亮的Eve带着破破烂烂的Wall-E穿越过音障后温暖地相拥。像极了在为舞台中央相依相偎的那对新人祝贺。

“喂,赵孟华,你这样做多少有些过分了吧。”清脆的声音很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了,钟应龙也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是苏晓樯。

这个骄傲的“小天女”,没有像钟应龙印象中那样打扮得闪闪亮亮、无时无刻都在争取最耀眼的存在,反而是很少见地素颜,那蓬蓬松松的青黄色卷发早就被梳得平直顺滑,扎成马尾搭在她的背后,上身一件白色半袖衬衣,下着一条褐色长裙,像极了中世纪以美貌盛名一时的牧羊姑娘。

那对淡蓝色的眼睛含着怒火冷冰冰地盯着舞台上抱得美人归正意气风发的赵孟华。

文学社近三十个人,基本上占了班上大半,此刻都是一脸怪异地盯着和赵孟华针锋相对的苏晓樯,搞不明白这个骄傲出了名的女孩为什么要为那个衰仔出头,她不是挺爱挖苦路明非的吗?什么时候和那个家伙统一战线了?但就像《大话西游》那么说的,“别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轮得到你这个妖怪来反对?”有些人已经对这煞风景的姑娘有些不满了,只可惜,苏晓樯不是妖怪,是“小天女”,气势真的散开没几个人敢面对。

不过钟应龙大概知道是为什么。才开始认识苏晓樯的时候,他感觉这个姑娘很骄傲,骄傲到近乎有些刁蛮任性,以至于除了他和路明非,几乎少有人会太亲近这个女孩,时间一长,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性格有了些许变化。

所以这是朋友间的仗义执言。

赵孟华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曾经对自己有过好感,甚至因此加入文学社的女孩,会给那个连当做笑话都显得有点多余到不好笑的路明非说话。

一旁的陈雯雯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赵孟华,温柔似水的眼睛闪动着紧张,虽说她是文学社的社长,但她的气势远不如苏晓樯,本人甚至是有些过于感性,害怕麻烦。只是这份温柔和感性并没有落到身后那个已经没有气力早就蹲下去了变成小“e”的男孩身上。

苏晓樯咬了咬牙,怡然不惧地直面着众人神色各异的眼光,她靠近了银幕前的一堆人,正准备如穆桂英挂帅一般大杀四方将路明非拉出来。

放映厅的大门不知道何时打开了,一只强有力的手探出来按住了她的肩膀。

“让我来吧,你女孩子家的不适合。”声音不大,但旁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来人转过头望向众人没有什么表情,但任谁都感觉得到他很不爽、很生气。

那一身白衣西装的造型在只有舞台上电影银幕发着光的昏暗大厅里显得多少有些耀眼,以至于大多数人都没反应过来来人是谁。

“好久不见啊,各位。”钟应龙皮笑肉不笑地扫了过去,特别是在昨天见过的陈雯雯身上停留了好几秒。

“哎呀,在群里看见说文学社要搞次毕业聚会,刚好太久没和大家见过面了,我就咬着牙挤出来时间,想着聚一聚和各位告个别,就不请自来了。”

“现在进行到什么步骤了?我来的还是时候吧?应该还没要散场吧?”

“都有什么节目呢?我是不是错过最精彩的部分了?哦,《机器人总动员》啊,挺有爱的电影哦。”

只是你们为什么要毫无爱地践踏一个本就什么都没怎么拥有的男孩呢?

赵孟华被钟应龙的目光扫过时不自觉地一怔,这个曾被他们一帮人戏称为“金木水火”的男生一年不见,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足够压住一众人的气势,特别是他现在的情绪还肉眼可见地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