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孤看见任洛几乎是风一般的赶过来,轻功用得得心应手,便知晓京城出事了,尤其是让他看见那方盒子时,他眉头一动,让太监先下去。
“陛下在里面歇息,任何人不得入内。”沈清孤几乎是直接伸手拦住洛域的脚步,无论现下是什么状况,谋反也好、私事也罢,现下都不能让南崇狗急跳墙,这是第一要紧大事。
“我有要紧事见陛下。”
“本君说了,陛下现下歇息,任何人!不得入内。”沈清孤后半句几乎是一字一顿,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犹如冰点,冷的令人发抖。
“你!!”
沈清孤将眸光落在首位的南崇使臣身上,他缓缓蹲下去,道:“使臣在这里跪到死也没有用,劫掠的又不是陛下派遣,不如我们联手?”
南崇使臣冷哼一声,道:“不过一介贱妃,此等军国大事,何不让你国陛下亲自来见,如此糟践我南崇,可是目中无人?”
“你们昨日晾我国陛下于正厅,难道不是目中无人?”沈清孤一句话将他们的气势压回去。
“南崇太子被劫,如今是你们南崇该考虑皇城之中皇子内斗事宜,而非我们考虑两国和谈事宜,我想你该考虑清楚,现下在这大院之内,乃至整个天下之内,除我以外,谁能让陛下忍下这口气?与你南崇结盟?”
使臣此时才抬头看向沈清孤,问道:“你要什么?你不会是因为大发善心特地来这里的吧?”
沈清孤斜眼瞟过洛域,侧在他耳边,极轻的说道:“我要你们得到你们的太子之后……暗中助我图谋大殷江山……”
这一刻,风乱了……
南崇使臣难以置信的看向他,但依旧声音极小,问道:“你敢如此胆大妄为?”
“若是我胆子不大,今日站在这里与你谈判的,就不该是我。”沈清孤并没有说谎,若是他胆子不大,那就不会有以命换楚以骨的野心出世,那么天下此时就不会是楚姓,现下谈判的更不会是他。
“我凭什么与你结盟?即使救回太子殿下,我怎么知道你是否是空有野心?我又如何保证你不是串通你国陛下,想要置我们于死地?老夫我还没傻到,一国太子换我南崇湮灭。”南崇使臣板直的直起脊梁背。
沈清孤不禁暗叹,果真老奸巨猾,现在还没唬住他。
“空有野心?那加上轮回渡呢?”沈清孤的声音很小,却也让使臣惊得身子一颤。
“你是……”
沈清孤不禁一笑,道:“所以你明白,我为何要图谋大殷江山了吗?楚以骨强取豪夺,我一朝阳山神使,为何要屈辱的跪他人床榻?而非端坐龙椅?”
“你既有如此野心,竟屈居……”使臣或许觉得太过难以启齿,便不再继续下去,只是谁都明白他接下来的话。
沈清孤不再搭理他,反而是起身,刚才的话声音不大,他就是故意让洛域听见的,此后转身,笑道:“陛下该起身了,洛统领进来吧。”
洛域微愣,或许他没想到,如今的沈清孤,竟然真的会一本正经的喊出“洛统领”这三个字,微愣之后,他依旧是沉稳从容的跟进去。
“解决了?”
“老奸巨猾,险些没唬住他。”
沈清孤知晓洛域还在旁边,并未像往常一般坐在楚以骨身侧,反而是坐在床上,离楚以骨和洛域远远的。
楚以骨发觉沈清孤的异常之后就明白了,沉下刚刚的欢喜,抬眸冷声发问:“说吧,出了何事?”
“是庄太嫔,她在太上皇死后怀有身孕的事情,传的满城风雨,更是将红莲卫的册书收走,现下众人都怀疑她有谋反之嫌,可她并未接手这一切,而是全权交给了……楚柏。”
沈清孤起初神色并未有什么变化,只是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眸色微动,庄菱的心思难猜,她想要做些什么,若不是你一开始就看破,那就只能等到大局已定之时才能看透。
她狠,亦聪慧。
“交给了楚柏?”楚以骨重复一遍。
不光是沈清孤,连楚以骨都看不透这心思是什么意思,她既然已经拿到权力,现下就算是将京城的人脉经营起来,现下全都交给楚柏是什么意思?
庄菱就不怕这一切传到楚以骨耳朵里之后,将她杀了以绝后患?还是她笃定楚以骨不会杀她?
“是,现在京城几乎大部分的权力交到楚柏的手里,庄菱反而退居幕后,甚至未曾垂帘听政。”
沈清孤猜不透如今庄菱在想什么,他只能将床幔一拉,将自己禁锢在那一席床榻之间,隔着床幔,他看不清剩余两人的神情,却也知道,脸色不会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