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一再连胜,士气高涨的同时不慎并未将离国的崛起看作一回事,从而让离国皇帝与杜如诲找到了中间玄机利用,杀进了昭国。
便是那一战安均生平第一次败了,前半生被世人奉为“玉面罗刹,不败战神”的他,却被两个初出茅庐的离国人打得登堂入室,且毫无反击余地。
而也是那年,神武圣帝与铁血宰相杀进昭国曾不留余地的掠夺,直至当年倾国倾城的陈后出现,神武圣帝一见动容,便于高台之上扬言,若淑贤皇后肯心甘情愿的嫁入离国,他便留一线生机于昭国,不至灭国。
哪里会心甘?哪里会情愿?淑贤皇后本就为一国之公主,看到一生英明赫赫却被绑在城楼上示威的安均,城楼下惶恐不安的百姓,以及金銮大殿上被要挟的父王母妃,那一刻她恨极了离国,恨离帝之入骨。
她分明痛苦不已,但她从未表现出来过一分,而是勇敢的面对这一切,选择背离昭国含恨嫁入离国,只要有一线生机,总会化绝境于生境。
之后,安均也辞去甲胄隐没人间,而世人不知,将军此后便无怨无悔的跟随在陈黛默身后护佑着她的平安。
淑贤皇后将手中最后一粒食籽扔向了鱼池,温和道:“你来啦?”仿佛是在说,已等他许久那般亲昵。
“默儿。”安均深情的望着面前身着金袍的女子,如今已贵为皇后乃一国之母,万人之上一人之下,某些时分浮现的仍是一如从前明媚稚嫩的少女之脸。
“许久未见,均哥哥还是一如既往的英飒。”陈黛默眼含深情,鲜红的丹指抚过他的肩胄,又沉沉的说道:“打探的消息可有眉目?”
安均有力的手握住陈黛默,眼中似有火光燃起。
“昭国消息,公主醒了。”
陈黛默眼眸沉了下去,忽而想起什么,松开安均的手在庭中踱起步来,金袍红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公主醒了?”陈黛默面容上露出惊喜之色,对此消息她看起来颇为满意。
“是。”
安均也浮现出几分得意的神色。
“安插在离帝身边的婢子前几日告予本宫,杜如晦那贼臣竟欲将其女嫁予太子,我正愁于此事,若事若成岂不是令李温澜如虎添翼?我断然是不许的!但倘若太子身边之人是我国人,这件事便好办多了。”
向来以端庄之态视人,行皇家昭临天下之理,在巍巍皇城中恪尽皇后职守,雍容华贵且自持高贵之态的淑贤皇后,若此时有其他人在场定会为其言语之大震,毕竟在整座皇城中她是威严的存在,威慑力仅次于陛下。
而今日不同,安均自小是晓得她的脾性的,便是这般坦言也无妨。
在旁人面前自是要顾忌三分,得体大方。而在安均面前,陈黛默明白她可以只做自己。
“离国半年后特赦国宴,既如此,不若我们趁机将此事搅浑一些,看到时候太子如何?皇帝老儿又该如何?”安均面上勾起邪笑,眼中暗含杀气。
“你的意思是?”陈黛默最是知晓安均总能出一些令人想不到的妙意,她心中虽也有盘算,却还是想听一听他讲的才好拿定主意。
“引狼入室。”
“引狼入室?”陈黛默重复了一遍,有些不解。
“不若我们扔下枝条,引得李温澜上钩,然借他人之手,伤杜如晦之翼。”安均长长舒了口气,心中仿若一事已落成定局,尽在掌握。
“此可为一箭双雕。”淑贤皇后赞赏有加道,对安均的爱慕之意却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