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最是见不得宁玉瑶流泪,见她这幅样子哪里忍心责备她,口中说着自己没事,安慰着伤心的宁玉瑶,另一面任由她动作,笨拙着包扎着伤口。原本相看两生厌的人,在无形中拉近了不少的距离。
“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一处,咱们什么时候回宫?”之前一直心悬楚昭,宁玉瑶便将回宫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去,可现在已经寻找到她了,其余的念头也便浮了上来。“也不知道赏花宴怎么样了。”好端端的两个人一起失踪了,定然会派人四下去寻找,可是到了野林子里,顶多见到野熊的尸首和那几个死亡的黑衣人,断然找不到任何的线索。她原先在葛家村休养的时候,也没有听到有人寻来的动静,这是落到了一个多么偏僻的地方?
“就怕牵连了无辜的人,说到底还是我们任性。”楚昭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她强求,又怎么会落到这般结局?再者昭阳公主也任性,直接越过了山庄的界限,跑到了危险的野林子中,说白了也是她们两个人自作自受。“等我能够自由行动了,便离开这儿回京都去。”总不能让父亲和兄长忧心。
宁玉瑶低下头,满心地愧疚:“对不起。”
秦异人的住处一连排的茅屋,倒是有宁玉瑶容身之处,他不喜欢外人打扰,奈何先输给了楚昭,便也无可奈何,再者有个人帮忙做一些他不便的事情,也算是方便了不少,省得他去忧心楚昭这个病患。只不过对于楚昭来说,这根本就是个折磨。昭阳公主是何等身份?哪里能做服侍人这种事情,可偏偏不知道她出于什么心思,非要替她上药清理,甚至是沐浴,动作麻利些倒也罢了,然而她的手老是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弄得两个人都好一阵脸红心跳。就算是在心中安慰了数十次都是女人无所谓,可依旧是忍不住害臊起来。
这日,宁玉瑶偷了个懒在屋中小憩,半梦半醒间被楚昭和秦异人的吵闹声给惊醒,还以为他们是下棋时起了争执,只是仔细一听却是在论诗,一个说京中才子萧兰陵算是国朝诗人之最,可另一个却说萧兰陵喜作闺音,还有诸多应酬之作格调不甚高。。争着争着,又说到了诗词的意旨与格调上。传闻学造诣极低的楚昭在这时候便说得头头是道了,全然不见赏花会时候各种推脱的样貌,甚至还在秦异人跟前口占了一首,对他进行嘲讽。
宁玉瑶站着听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走到了门边。花斑猫儿自宁玉瑶来了之后便喜欢黏着她,见她出门,便从屋檐上跃了下来,围在了宁玉瑶的腿边低声呜咽。宁玉瑶俯身,捋了一把猫儿的毛,眯着眼睛看似十分惬意。她佯装无意地问道:“楚大小姐不是不懂诗么?难不成都是谎言?”
秦异人可不明白楚昭与宁玉瑶之间的纠葛,他争不过楚昭,心中正积留着一股郁气呢,听宁玉瑶这一问,冷笑一声道:“哪里是不懂诗,前些时候还写了诗,从我的手中赢走了一坛桃花酿。琴棋书画诗词歌舞,当真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妙人儿。”
“哦?”宁玉瑶挑了挑眉,望向了楚昭,轻笑道,“还真是让我意外,原来楚大小姐并非传闻中的目不识丁,前些时间的推脱,难道是瞧不起我等么?”
楚昭自然是知道宁玉瑶在说赏花宴上的事情,她故作镇定地应道:“作不作诗有区别吗?不都是你长姐、二姐的陪衬?你瞧着几个小姐,她们难道只有那点才情?只不过是不敢开口,我就不献丑了,随她们想去吧。”
宁玉瑶冷笑一声道:“你倒不怕丢了我的面子。”传言中勾勒出来的楚昭几乎就是另外一个人,在他人的口中如此失真,恐怕她自己在其中也做了不少的贡献吧?故意塑造如此的形象,为了逃避莫名其妙的婚姻?除了这些,楚昭还隐瞒了什么?宁玉瑶越想越觉得不甘心,手中的力道没有控制,引得花斑猫儿一阵惨叫。
楚昭自然是瞧出宁玉瑶的不悦,她佯作不知,勾唇轻笑一声道:“最丢面子的不是我么?再者有我陪你。”
宁玉瑶一听这话更气,她哼了一声道:“你怎么不想着陪我做一些好的事情?非要落得个坏名声丢尽颜面?”